姿想了想摊摊手,“这也是谁都没想到的。”
我本来只打算停在皇室不敢娶我就可以了,谁能想到遇到了秋桃,唉这可真是要一臭到底了。
盛姿揽揽兰湖的肩,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要也得要的自由啦,你不能以这样的代价做赌注吧,赌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兰湖垂着头静默不语。
赖柔看向天空,星子浩瀚,缥缈无垠,仿佛所有心事都能倾吐于此而不担忧泄露。
她闭眼许愿:希望我们之中,起码有一个人、能随顺心愿。
许完愿,赖柔率先打起精神,说:“别这样说,阿姿,你可一直是最恣意的那一个,还有阿湖,你们都要过得开心呀。”
兰湖依旧不语。
盛姿忙说:“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这么伤感嘛。”
她动作飞快地连着茎折下几支赵粉牡丹,编了两个花环,又把豆绿和玉兰编进去,戴在她俩头上。
“美人儿!”她语气夸张,蒙上眼睛,“不要不开心了美人儿,谁被我抓住,就跟我回山上当压寨夫人吧哈哈哈哈!”
兰湖呸她:“臭不要脸你,敢折我的花。”说着扶好了花冠。
盛姿听到她终于肯开口说话,转过去,手臂一环就要圈住她,一打岔,兰湖也没时间再悲伤,撑起身笑着躲开。
盛姿又转过去想捉赖柔,不及防一条帕子蒙在了她眼上,于脑后浅浅扎住。
赖柔退了几步才在她身后出声:“不许作弊噢哈哈哈哈。”
盛姿很配合地大张着手臂扑过去,赖柔灵巧躲开,兰湖又在旁边出声引她,几个人笑闹在花间。
不日,尚铭一行人回京。
因龟兹之事只有少数人参与谋划,是以京城百姓大多数人还不知此事。
不过前几日和兴帝下诏,将华凝公主下嫁尚铭的消息倒已传出,礼部已经在准备公主大婚。
宫中采买诸多,是以京城比平日倒是热闹叁分。
华凝出嫁那日,在十月上旬。
那是真正的无限风光,兰皇后多年忍辱,一朝扬眉。
她自己虽碍于一国之母的名号,不好太过张扬,但其心思,却在亲女的婚嫁上显露无疑。
公主的封邑一般不超叁百户,阳淑出嫁时多添一百户,华凝公主是阳淑嫡长姐,就又多添了五十户,共四百五十户。
皇后使出大手笔,不但华凝公主府比规制扩大一倍,就连嫁妆仆人都数倍加上。
那日晚,长安就如真正的不夜城,华光璀璨,宫灯耀目。
华凝公主带着兰皇后全部的骄傲,从宫中出阁,搬入公主府。
长安城人头攒动,红妆十里。
只可惜,盛姿未能有幸亲眼目睹这一盛况。
早在两月前,启斐被册立为太子,举行嘉礼的前一天,盛姿带着冬阳和泠风,悄悄离了京。
盛姿乘马车出京,去老家荆州找她阿翁。
她阿耶怕她路上吃苦,装满了钱的小箱子一匣又一匣地堆在行李中。
车声辘辘。
她掀起车帘,入眼尽是长安的如诗如画的景色,十四年的生活成长,这里似乎处处都有她走跑过的痕迹,难以抹灭。
她放下帘子,心静如水。这长安日后或许愈更繁华,但只愿这繁华,再不和她相关。
而这一切,还要从在兰湖家回去后说起。
七月初的天气,骄阳似火。
盛府,书房。
盛姿和她阿耶说起那日与温明的对话。
“……然后我就告诉他先回去。”盛姿慢慢回忆,随手绞着帕子玩,“阿耶,温明比之六年前,更是胸有丘壑,难得他一小吏,却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只是还是有些急躁了,阿耶是否要再打磨他一段时间?”
盛修摇摇头:“姿儿你做的很好。他现在少年心性,自然心怀远志,有些闯劲是好的,但阿耶却不是为了这个而留他这么久。”
盛姿歪歪头,眨着眼说:“洗耳恭听。”
盛修被她逗笑,拿起茶盏喝了口茶,说:“温明此人,聪明有余,经历不足。他进工部不久,我就发现,此人最难得的地方在其经商之道。但贸贸然让他担当大任,很有可能成为弄臣一流,辜负其才。”
盛姿点点头,表示明白:“阿耶是怕他太过玩弄心计,哪怕左右逢源最后也只顾财帛,而失为民之心。”
盛修说:“不错,但现在看来,是时候把他调出来,经历一些别的了。”
盛姿点点头:“唔,倒也是个好时候,现在世家大族目光重回越王和晋王山上,这样一个小吏,没多少人会太放心上。”
外面桔枝忽然道:“郎主,盛侍中来了。”
盛侍中就是盛铎,工部侍郎兼检校侍中,盛姿的叁伯,如今快知天命的年纪,也是荆州盛氏现在的掌权人。
盛修起身道:“叁哥来了,快请进来奉茶。”说着就要出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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