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不进来坐坐,喝杯茶?”
沈青黛忙应下,吁了一口气,笑道:“哎呦,真是成哥家啊,我们都担心白跑一趟。老人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还是就您一个在家啊?”边说着,一手拉着魂不守舍的姐姐就往屋里去。
沈玉兰没想到,她以为死了的人,竟然这么不费功夫地就找到了,在申城有一份工作,也成了家。
老太太笑道:“还有我女儿,在床上躺着呢!”
沈青黛热络地问道:“哎呀,嫂子是身体不舒服吗?去医院看了没啊?”
提起这事,老太太就叹气道:“我女儿年轻的时候,是军人,在前线受了伤,身体一直都没好利索。也就是大杰不嫌弃,愿意和她结婚,十年前就是连走路都不行,上厕所都要人扶着,最近天气冷,又病倒在床上了。”
沈青黛微微笑道:“大杰真是仁义,婶子,要是方便的话,您带我们去看看嫂子吧!到底来一趟,也该去问候两句。”
老太太笑道:“好,好,就是她屋里药味儿重,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跟我进来,我家子秋以前是热闹的性格,就爱和人聊天,这两年断断续续躺在床上,把她闷坏了,就盼着老朋友们来和她聊聊天。”
沈玉兰忽然问道:“子秋?房子秋吗?”
“是啊,这位女同志,你也认识我家子秋啊?”
认识,沈玉兰怎么会不认识,当初成大杰参加了申城这边的东北抗日救亡团,里面有一个比她们小好些的小姑娘,经常黏在成大杰后面,她为这事,还和成大杰拌过几次嘴,成大杰说她心眼比针尖还小,他们这个团里都是从东北流亡过来的,他们这一群人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视彼此为骨肉血亲。
一再和她保证,只是将房子秋当亲妹妹看。
沈玉兰想到这里,不由一阵冷笑,亲妹妹,最后滚到了一张床上?
老太太说着,就带人往里屋去,推开一扇门,迎面就是一股热流,夹杂着很重的中药味儿,沈玉兰的眼睛忽觉暗了一些,屋里靠窗户边有一张床,一个瘦削的女人靠在床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身上是一件灰紫色的皮袄,虽有几分病态,仍旧不失年轻时候的风韵。
房子秋手里正拿着一本书,见到她们,轻轻笑道:“妈,是有客人来了吗?”
“是,子秋,是大杰的老朋友,咱们东北那旮旯里的,十多年没见了,还能找到这儿来,你先陪两位女同志聊聊,我去倒两杯热茶过来,今天还挺冷的,难为她们跑这许多路,汉城过来的呢!”
这间房子似乎常有客人来,摆着两把椅子,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小炉子,上面咕噜着中药,药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房子秋招呼俩人坐,沈青黛觑眼打量了一下屋里,比较简陋,一张梳妆台,一个书架,上头摆了好些小说,估计是女主人看着打发时间的。
倒真是好命,养病养了一一十年,诸事不用操心不说,还有时间和闲情看小说。
房子秋合了书本,一双细长的眼睛很快就盯在沈玉兰的脸上,有些失声地问道:“是……是玉兰姐姐吗?”
沈玉兰并不否认,笑道:“是,子秋妹妹,好久不见,想不到你们还活着。”
“轱辘”一声,房子秋手里的书掉在了床边的脚踏上,她想不到,三十年了,沈玉兰竟然还是找来了。在她以为,这一辈子都差不多安稳了的时候,沈玉兰找过来了。
沈青黛见姐姐认识这人,一时也不着急,挑了一把椅子先坐了下来,歇歇脚。
房子秋忽然剧烈地咳嗽,把老太太急得,又是拍背,又是给她倒热水。
沈青黛起身把窗户打开了,和老太太道:“这屋里煮着中药,空气浑浊得很,这门窗都紧闭着,没病的人怕是都要有三分病了。”
房子秋身体不由瑟缩了一下,紧张得一时咳嗽都忘了,看着沈玉兰姐妹俩,连自己的嗓子都找不到一样,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能发声了。
一小时以后,成大杰下班回来,老太太就把人往屋里带,“大杰,今个来了两位女同志,说是我们东北的,和子秋也认识,正在子秋屋里头呢!”
成大杰一愣,“是吗?”
“嗯,人家从汉城过来的,说是知道你有个叔叔,以前住这儿的,就想着来找找看。一对亲姐妹,姓沈。”
成大杰瞬时停住了步子,老太太还奇怪他怎么不走了,就见自家女婿猛然朝里屋跑过去,在后头笑道:“大杰,人在呢,你急什么嘛?”
成大杰一下子推开了房门,逆着光,看见了沈玉兰站在房间里,正侧着头,冷冷地看着他。
成大杰不由后退了两步,却听沈玉兰温声笑道:“成大杰,祝贺你,娶了你的亲妹妹,骨肉血亲,照顾到了床榻上,耳鬓厮磨的时候,你自己会不会泛恶心?怪不得这么些年没有来找我,你这么个没有人伦的东西,是不敢活着出现在我们母子跟前。”
沉默许久,像不能说话似的房子秋,忽然大声道:“玉兰姐姐,你不要怪大杰,是我,是我连累了他,让他这么些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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