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声道:“我只是想让她忘记孟家,我想让她真正将这里当做自己家。”
可是她却没有忘记孟芷。
泪水斑驳了面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余婉根本难眠,被?贺修怀强行按下睡了一会,却也不过两?三个小时便惊醒。梦里,明漓已经走了,她追去明漓的房间,却是空无一人,她生生惊醒,也再睡不着,索性?去大厅里守着,等明漓起床。
从天?未明到彻底天?亮,她独自一人,想了很多?很多?。
家里人慢慢地起来了,但是始终没等到明漓。余婉有些不安。
直到来了几个人,说?是来帮忙搬家,她登时再坐不住。
眼看争执又起,贺明漓出去接人。
余婉正被?贺修怀拦着,可她不甘心?,情绪再度失控,贺明漓出现?时,她想要?过去,却因为阻拦而无力地险些跪倒,“明漓,你不能搬走的,你走了你要?妈妈怎么办……妈妈错了,妈妈都会改的,你不能走的。”
孟芷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贺明澍也帮忙拦住了余婉,让那些人进去。有了昨晚傅清聿的保证,他倒不是很担心?,现?在矛盾激烈,双方情绪都不好,让她们暂时分开一下也好。
在余婉的反对声中,来帮忙的人还是开始工作。
奶奶过来找贺明漓,偷偷将一样?东西?塞给?她。
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些矛盾的爆发。之所以着急催婚,身体不好是一回事?,最主要?的还是想让孙女有个归处。这样?即使有一天?闹得不可开交,也能有个后盾和支撑。
贺明漓意外地看向她。她只道:“要?是决定好了,就?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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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将东西?收拾好一一搬出贺家的时候,傅清聿也到了门?口。
——他来接她。
男人依旧是一件深蓝色的衬衣。
贺明漓在坐进后座看见他时,有些奇怪。明明以前他穿白衬衣穿得多?,怎么这两?天?全是深色。
但是不可否认,禁欲感也是真的重。
她想法好像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因为色系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们现?在关系转换的缘故。
他的视线落过来,问她:“处理好了吗?”
“嗯。”犹豫了下后,贺明漓打?开包,拿出一个户口本给?他看。
傅清聿的视线显有一顿。
他看向她,眸光深邃地微凝。
好像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贺明漓解释道:“我奶奶给?我的。如果我们什?么时候想好了的话……”她可以自己决定。
傅清聿颔首,她也准备将它收起来。
却忽然听见他说?:“现?在怎么样??”
贺明漓动作一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昨天?好像还在相亲,他们昨天?也刚在商讨结婚的事?情。
——怎么?今天?就?领证?
“结婚事?项繁多?,其他事?情可以后续慢慢商讨。不过去繁就?简,本质其实也不过是领个证而已。”
他好像真的是认真的。
贺明漓跟不上他的节奏。
她有些不确定:“真的吗?”
“嗯。”
她已经紧张得心?跳开始加速。
仿佛在进行一场豪赌,而她赌上的是所有的筹码。
“那、是不是要?去你家一趟,和傅伯伯说?一下这个事?,然后拿你的户口本……”她磕磕巴巴道。
见她确实思考起了这个事?情,他嘴角轻勾,将昨晚从封宜那边拿到的户口本也拿了出来,手一扬。
贺明漓:“……”
好,很好,退无可避。
她掐紧指尖,想看看自己的装扮合不合适,又很绝望地发现?,格外的合适,没有任何不妥。
傅清聿吩咐司机改道。
让他们先去清溧湾安放整理她的东西?,他与她则前往民政局。
听见“民政局”三个字的时候,贺明漓的心?跳依旧是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扑过去按住他的手。
傅清聿撩起眼看她,眸光沉静,“先斩后奏知道么?贺小漓。”
贺明漓的心?跳越跳越快。所以他这是要?对所有人都先斩后奏。
——可是就?连他们自己也是刚刚谈好吧!
她缓缓收回自己按住他的手。
……现?在直接过去也好,防止夜长梦多?,还有什?么变故发生。反正,他们已经谈好了所有的事?情,既然毫无问题,那么早领晚领并无区别。
贺明漓就?在这种逐渐加快的心?跳与自己说?服自己的紧张感中抵达了民政局。
走进去前,她望着面前的建筑,轻声问:“你确定吗?傅清聿。”
他与她并肩而站,偏眸看她,很随意地握住了她的手,带她进去。
回答尽在他的动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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