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离体,凝禅的手依然平静地按在灵息之墙上,仿佛墙另一端的笼火与她毫无关系,但事实上,那些笼火在她的操纵之下,将逶迤于?地的大片妖丹密不透风地笼罩了起来。
她需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妖丹周遭的最后一丝缝隙也被笼火烧遍。
紫衣男修的话语才落,原本随着土蝼妖的轰然倒地而?变弱了一瞬,让所有人都?悄然松了口气的妖气,突然开始暴涨!
妖气漫天,这一刹那,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在场众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妖气本身,便可?以粘稠有如沼泽深渊,让人深陷其中,甚至难以生出反抗的念头。
“发生什么了?”紫衣男修艰难开口:“为?何?妖气突然变浓!如果是这种等?级的妖兽,我压根不可?能进?入这个秘境!”
桑灵兰一直紧紧盯着凝禅的动作,方才撑住灵息之墙对她来说?透支过?大,此刻妖气漫天,她被影响颇深,呼吸也变得比其他人更?加困难。
“土蝼妖……土蝼掩盖了这些妖兽的妖气。”桑灵兰大口喘气,一边已经电光石火间明白了什么:“这些妖兽,分明就是借由土蝼妖有遮掩妖气的作用,掩人耳目!”
“不可?能!如果妖兽学会了利用其他妖兽来遮掩什么,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妖兽已经拥有了神智。而?拥有了神智的妖……压根不应该是这样妖兽的外形!”万旬低声反驳道:“更?何?况,妖若是要杀人,何?曾需要这样的遮掩,这说?不通!”
“怎么说?不通。”凝禅的声音冷冷响了起来:“若是一开始你就感知过?这么强劲的妖气,你还?会来这里吗?”
万旬一愣。
其他所有觉得万旬的话有道理的修士们,也是一愣。
“凡事哪里有早知道……”万旬还?想开口。
“这还?需要早知道?你的灵识是回老家过?年还?没回来吗?”凝禅打断他的话:“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天,但凡从远处看一眼呢?”
众人方才被过?于?震撼的妖气摄住,此刻被凝禅提醒,才如梦初醒般看向天穹。
却见?原本清朗的天色此刻已经是一片浓稠的妖紫色,妖紫的正中有一片巨大的漩涡,如此倒挂在空中,漩涡正中便像是一只睁开的恶魔眼瞳,正在冷漠地注视他们。
桑灵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毫不犹豫地直接捏碎了此前一直攥在掌心的求援符,再自爆身份:“我来自太琴天象,看在寻音卷的面子上,或许能有其他门派的前辈能来支援我们一二。大家不要恋战,只要我们足够谨慎,未必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紫衣男修脸色煞白,手中紧紧握着剑:“吾乃散修,命也没多值钱,但我不甘心死在这里,总要先战再……”
至于?此前还?在慷慨激昂的万旬,这位一直显得略有些单薄病弱的白衣青年正在悄然后退。
显然想要趁着凝禅掌心的灵息之墙还?撑着的时候,保命溜走。
“万旬。”凝禅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她分明没有回头,却像是脑后勺长了眼睛:“你想去哪里?”
万旬的脚步顿住,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凝禅的话语落在了他的身上。
万旬脸色难看,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狠绝:“不过?萍水相?逢,你管我去哪里?”
凝禅终于?转过?头来,她带着面具,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万旬却从那火焰面具上看出了一丝寒意,下意识后退半步:“你想干什么?”
“我确实管不了你要去哪里,也并不觉得大家此刻不能大难临头各自飞。”凝禅看着他,笑了一声:“其他人怎样我不管,只是我和你之间,还?有点私仇。”
万旬愣了愣,只觉得荒谬:“什么私仇?如果你觉得方才我说?的那几?句话冒犯到了你,那我道歉,我现在就道歉!只要你让我走!”
此前一脸宁死不屈的是他,此刻毫无负担道歉只为?逃走活命的人,也是他。
虞别夜沉默地看着这位自己昔日以为?是好友的人,只觉得此前与他曾经并肩过?的短暂旅途都?像是一场笑话。
枉费他也曾真的信任过?他。
甚至在被捅了刀以后,还?自欺欺人地想过?或许他有什么苦衷。
他这一生没有交过?什么朋友,最接近有朋友的时候,也因为?对着自己心中的天上月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而?愧疚逃走。
他曾经当做是朋友的人,竟然原来,是这样一副面容。
虞别夜觉得自己应该愤怒的,就如同刚刚被他捅了那一剑时那样。
但他的心底却出奇地平静。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原来他的所有伤痛,都?已经被凝禅抚平。
“好啊。”虞别夜倏而?开口,他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愉悦。
这一路走来,他一直缄默,直到此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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