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来,他却只将树枝扯弯, 让阿萝凑到他身边去摘。
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臂而上, 在他的手侧摘下一捧梨花枝, 他彼时应该也是享受的。
他深深喟叹一声。脑海里又浮现出阿萝踩着青石板路踢踢踏踏的身影。
她怀里的梨花枝一颤一颤, 颤得他心酥酥麻麻, 让这份陌生又天生能知晓最深的情意回味无穷。
浮香。
理应如是。
他不得不想些其他的东西来压下这份酥麻。
“他”又被拉了出来受罚。
他想,“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吗?“他”与阿萝说了吗?
“他”若是跟阿萝说了,可“他”是死了的,那阿萝怎么办?
他就更加静不下心来,又在屋子里面踱步。
王德贵进来送茶水的时候看了一眼,瞧见王爷眼底的乌青,心疼得道了一句,“王爷,您睡会吧,两个晚上没合眼了,总得阖眼养养神,免得损耗了身体。”
齐观南摆摆手,“我出去一会。”
待会阿萝就要来了,他恐于见她。
他没胆子,他躲出去了。
——打了七八年的仗,还是第一回 用了退为上策。
所以折皦玉根本没有发现殿下对她避而不见。
——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她从来都没想过殿下会不见她!
所以王德贵守在家里说王爷出门,王爷有宴,王爷练兵,她也没有当回事,根本没看见王德贵的眼色,只是躺在殿下新置办的摇椅上晒太阳。
还请王德贵让下面的人给她做几个菜。
“一个鱼头蒸着吃,再要一个红烧鸡,拌碟小菜。”
就这么多,再多就吃不了了。
王德贵:“……”
他笑着道,乐道:“好,好。”
阿萝是他自小看着养大的,哪里能不顾全着。无论王爷怎么想,他总不能怠慢了她。
折皦玉是真的没有想太多。殿下不在,她就等嘛。她吧殿下府里当自己家一样。
她心身愉快的抱起自己今日种出纯色牡丹瞧,越瞧越满意。
这盆花是青绿色的模样,花瓣重重八层,含苞欲放,很是稀罕。
在看见花开的那一瞬,她就觉得这盆牡丹跟殿下很像。它贵重却又淡雅,又因为多重花瓣带着一股艳压之势,将身边的花衬托得如同小家碧玉,所以这盆花算是她目前养出来的最好看的牡丹花了。
她就想要第一眼让殿下看见。
于是从早上等到晚上,天黑了也没回去。只是殿下没回来,她只好匆忙坐在马车里往家跑。
一回去就被冯氏抓个正着。她心虚的笑笑,“阿娘,你回来了呀。”
冯氏拍拍桌子,“到这里来站着。”
折皦玉就过去了。
冯氏今天已经忙活完了折琬玉和傅十三娘去王家读书的事情,终于有时间过来管折皦玉了。
她道:“最近跟太子怎么样?”
折皦玉叹气:“他还跟从前一样,但是一直不给我答复,所以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嫁给他,阿娘——你有没有听说太后给他侍妾啊?我问他了,他说没有。”
折皦玉和太子在安王府里“辩论”的事情冯氏是知道的。当时就觉得安王爷的做法很是不妥,但事情已经发生,不妥就不妥吧,反正阿萝没吃亏。
不过对阿萝和太子的事情,她也愁得很。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你嫁过去也不好,你这个性子,太子如果护你护不住,那你以后怎么办?我总怕有人把你给害了。”
“可你要是不嫁,好好的一个太子妃之位拱手相让,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和你阿爹阿姐想来想去,便随你去了。”
“只愿你日后无论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因为是自己选的不后悔。后来陛下也发了话让你和太子自己相处,我们就没再插手。”
折皦玉明白的,于父母而言,能做到阿爹阿娘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但事情走到今日的地步,冯氏却所料不及,“阿萝,你老实说,你想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如今民风开放,折思之觉得女儿就是养面首也是好的,但这就是得下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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