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又将那几张皮子掏出来,道:“鹞子飞行极快,若是这一路畅通无阻,我昨儿给那几个鲜卑人的拓印,三天就能到拓跋铣手上。他知道我会杀了霍准,若当真对宁城一带起了心思,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屠了羯人王族,然后立马调头攻梁。”
“要去的话,这一路得走快些。如果我没记错,羯族的小王爷应该在安城里,就算不在,也不会离的太远”。薛凌抬头,再次将伸手将皮子递到申屠易面前。
近日来朝堂上的动向,她一直分外上心,知道羯人有意送石亓到大梁为质,以换取梁在羯与鲜卑的战事中出兵援羯,这也是为什么霍家能上钩那么快的原因。
而石亓此时还没动身来京,是因为大家都不想输了阵,只要拓跋铣一日没纵马过境,羯皇就不乐意让自己小儿子捏人手里。万一事态还有得回旋,真就五部一家了呢。
所以石亓被放在安城处,至于哪个位置,城里还是城外,江家也不得而知。终归是不远罢了,等鲜卑与羯一打起来,就启程前往梁京。但得他过了乌州,质子的身份就坐实了,所以目前来说对梁与羯双方都算公平。
薛凌一开始,还真打算让江府去干这活儿。她早早便有了这打算,原是要去复刻一枚石亓的印来,但是要造一枚赝品出来,着实不易。而且就算造出来了,她也不能保证二者严丝合缝的相同。
倒是拓跋铣给了灵感,干脆就省了倒腾功夫,去寻了几方皮子来,将石亓的印盖了好些留着。只等霍家的事一了,就让江府的人带着往安城跑一趟。
可这些天江府的表现,实在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以至于薛凌近乎认定,江府会巴不得拓跋铣踏破平城。如此朝中才会派武将过去,江府和瑞王才有在幕后动手脚的可能性。
与其让她赌江府会不会这么做,她宁愿赌申屠易愿不愿意跑这一趟。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无比的心安。倒不是觉得申屠易肯定会去,而是她终于不用说半个字的假话了。她跟申屠易所讲句句属实,字字剖心。她站在这,苍天日月可鉴。
她其实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去跟江闳谈谈这事儿,她是怕江府万一不赞成,会千方百计的阻挠。她更怕在那些人面前讲这些家国大义,仿佛自己在江闳面前是个恶贯满盈的奸佞邪魔,却不自知的摇头晃脑喊着旁人忠君体国。
她瞧着申屠易笑笑道:“其实我也懒得管那块破地了……只是……只是……”,她左右瞧瞧,只是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薛凌”,申屠易低声道:“你会追回来的。”
薛凌本是语塞,听见申屠易这般说,一时不知这人指的是什么,下意识道:“啊?”
“有人偷了你的东西,你会追回来的。”
“对,我回追回来的”。薛凌记起去年前往平城的路上,遇到申屠易,是给他说有人偷了自己东西,霎时明白他说的什么。同时把手上皮子给了申屠易道:“你先拿着,去跟含焉说一声,就走吧。”
申屠易且没细问,接了随口道:“你既摸不准他究竟在何处,我要往哪送?”
“等他老爹和兄长死了,你自然就知道他在何处了。”
------------
第450章 袍笏
“我还得去找他老爹”?申屠易停了手上动作,瞧着薛凌狐疑着问,刚问完又回头往含焉屋里瞅,想是觉得自己声音太大怕吓着人,看完才低声道:“胡人的地头我从没去过,到时候找不着可怎么好。”
薛凌被他的动作带着,下意识跟着往里看。她是最近疑心多了,总怕着出事,等回过神明白申屠易看的是含焉,略生了些不耐烦道:“我在路上与你细说,你先收拾了赶紧跟我走。”
申屠易拉了她一把,凑到近处,轻声道:“你再等些时辰,江府特意让我带句话给你,过了巳时再出门,便可畅通无阻。”
薛凌皱眉瞧了他片刻,道:“怎这般晚。”
“这我就不清楚,你且自个儿瞧着,我去拾掇些”。申屠易又晃了晃一叠皮子,依着薛凌样塞进胸口。走出两步又回转来对薛凌道:“咱这一去不得大半月才能回来,你让含焉一个弱女子往哪活去。”
薛凌本已甩了手,想出门采买些马上吃食顺便瞧瞧城里情况。昨晚回来乌漆嘛黑瞧不出个究竟,这会离巳时尚有一段时间,街上却该是行人熙攘了。
她并不太担忧江府那头,也没有要去问现状的打算,只是想从巡逻衙役和来往百姓身上推测一点点魏塱的反应。更多的,是对那几个死人的反应。
尤其是那个刘五,刘五爷。
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家院子里,颈上刀剑屠戮,能在京中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听得申屠易问,只能收了脚,她有些奇怪的念头,却说不清是什么,像是嫉妒,又或者嫌弃,总之她瞧着申屠易道:“你跟那女人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是个什么?”
“你说的什么话”,申屠易跳脚冲过来推了薛凌一掌,看她要倒又有点惊讶,赶紧拉扯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