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神鬼不知的走呢,自己的身份是李敬思通融来的,万一出了乱子,要牵连一众人。
如何走?装作哭昏过去?
她焦头烂额如热锅蚂蚁,周遭一声惊呼姗姗来迟,然并非是她以为的有谁血溅当场,而是一男子半信半疑的激动:“天啊,怎么来的好像是齐大人。”
薛凌沉浸在无计可施的漫天痛苦里,全然没听见这个齐大人,倒是旁儿像是与他相识,好事低问了句:“哪个齐大人?”
那男子不敢直接抬头细看,恐被人发现了治一个不敬不成的罪,只偷摸间或仰脸眯缝着眼瞅了又瞅。
薛凌将手腕抓的要出血,答案总算呼之欲出,那男子道:“真是齐大人啊,他竟成了这样。”
他连喊了两声天爷,旁儿愈发忍不住好奇,低道:“到底哪个齐大人啊,你自说自话不是。”
“前礼官齐世言齐大人啊,我朝哪还有第二个齐大人啊。”
“你怎认得出他?”
男子声音压的极低:“章和三年,先皇后寿,我为宫中送玉器,与齐大人有数面之缘,仰他品行高洁,文墨渊厚,事后仍有往来。去岁他离京,我还去送过。”他愈说愈是悲痛,叹道:“大人怎落得这样一副身子……”
旁儿那人却无这般深情厚谊,自也不知齐世言离京时已然中风偏瘫,不然估计能宽慰男子一句,落得这身子不错了,好些个是在床上躺到死的。
他只附和男子念叨了一句:“原来是这个齐大人,我也是听过的。”
话音未落,一张泣露梨花面凑到两人中间,娇娇脸庞却生的一副沙哑嗓子,像是下一秒里头要蹦出个缠舌小鬼来。
薛凌问:“你们说的是哪个齐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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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章 不知春
二人齐惊,各往周遭看了眼,才急急嘘声,示意薛凌小声些。最先认出齐世言那男子凑近两步,压低嗓子道:“小娘子是何家人氏,我与友人只随口一句,当不得真。”
听他语气措辞,该是个知书识礼之人。薛凌往祭台处看了一眼,那轮椅离魏塱多不过还有三四丈远。她回头盯着男子,双眼血红,咬牙道:“你说哪个齐世言。”
男子不解她何以如此悲戚,不敢再推诿,小声道:“正是前任礼部郎官齐世言,去岁辞官归故的那个。”
薛凌道:“可是中了风痹半死不活,收了个娼妓当女儿那个?”
男子霎时变了脸色,愈要发作,却受制于场合,半晌恨恨说了声:“小姑娘家,还是多修些口德。”说罢一甩袖,转了个面往旁儿挤了几步,再没搭理薛凌。
她往场上再看,轮椅已近到天子跟前。不管齐世言是怎么进来的,到底君臣有别,他总不能直接扑倒魏塱身上去。
约莫丈远距离,轮椅停下,推轮椅那男子跪身行了礼,场上礼乐皆停,一时只剩些许风声。
齐世言颤颤巍巍垂头拱手,语气因中气不足有些飘忽不定,然话语还算清晰,吐词也连贯。说的是:“草民齐世言,叩觐天颜。”
言罢又冲着旁儿那男子道:“秉文,扶我。”
未得皇令,男子未起,听见这句,也空不出来手来扶他。倒是这话本也不是为着指使人,而是说给魏塱听。
果然话音才落,魏塱急迎两步,忙道:“齐老身有不便,不必起身,且自在些。”
齐世言又拱了拱手,感道:“天恩浩荡,草民常怀永慕。”
魏塱含笑应承,赶紧宣了那男子起身,忙不迭夸了些许齐世言与先帝情深,都这幅样子了,还不忘来给梁成帝上坟。
他稍有不安,当初齐世言辅佐自己,也算尽心尽力,但这个人……总觉着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人畜无害。
若是在朝求见,必定要命人将其拦下,偏今日这老东西直接来了帝陵,他是先帝老臣,断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更何况,根本就没人传,齐世言拿的,是先帝特赐的行宫令,许其不论时日,不分缘由,随意进出宫廷。
虽然这陵墓处算不得禁宫,可那牌子,行的不就是个百无禁忌么。何况齐世言其人,大小有个薄名。君臣情分如何不提,他与先帝是儿女亲家,说要来上坟,值守的御林卫皆要恭恭敬敬称一声齐老大人,岂有阻拦之理。
草民二字,也就是喊给魏塱听听罢了。
一时间文武皆有私语,三俩与齐世言有旧交者往前凑了凑。薛凌还在努力看,经众人身影交错后加之一个轮椅扶手挡去些许,她实在很难确定那是齐世言。
关键是,齐世言来做什么?
此时她才记起齐清漪此人,当初虽是给过自己祖籍所在,然自己全然没看。既不知方位所在,便无法推测脚程几何。她不知齐清漪已然命丧它乡,只说时间估算,那蠢货走了一月又半,但凡不是一路游山玩水,八九不离十都该能到了。
难道是她一回去,齐世言就启程回京?薛凌又记起齐世言给自己来过几封书信,但是她不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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