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精巧,挂在那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先前竟未注意到。
想是苏家与沈府没少来往,所用时间脚程皆有定数,那苏远蘅知道便不足为奇。只她仍未全然放下心来,笑笑道:“那么,还请少爷多多照拂。”说话间,腰身躬的极弯。
苏远蘅目光在她右手腕处一扫而过,笑道:“不敢当。”那手腕垂的笔直,正是往外滑剑的姿势。似乎是他方才刚转了个眼神,就见薛凌左手瞬间弹开,一点寒芒已到了袖口。
瞧的愈清,反而愈觉像个乐子。
她乐意继续装,他也没说破,直至沙漏滴尽,薛凌才一瞟眼,马车已经停了。苏远蘅知她心思,笑笑看与门口,果见车夫掀了帘子,压着嗓子道:“主家,到了。”
苏远蘅撑着起了身,道:“我先下去罢。”说罢也不等薛凌回话,自猫着腰往外。
薛凌正有此意,依行事规矩,本该是下人先去,然后伺候主家下。只她已然起了戒心,当然是苏远蘅在前的好,她紧跟背后,稍有不对,即可将人拿住。若苏远蘅在后,反倒麻烦,难保马车门有暗板,自己前脚下车,后脚苏远蘅门一关连人带马一并走了去。
总而苏远蘅算个周到人,虽周到有周到的嫌疑,但世上无有万年船,唯多些谨慎。她急急起了身,几乎是贴着苏远蘅前后跳下马车,难为苏远蘅一身横肉没叽里咕噜滚起来。
薛暝随即凑到面前,手按在腰间也是个起剑的架势。然蛇影弯弓皆未见,不过几声虫鸣倒甚是清脆。
薛凌飞快环顾了一圈,四野空旷,好远处才有别家灯火。正对着的,是一面青砖碧瓦墙,约二十步远处有个门廊,月色底下能看见门楣雕花的大致轮廓,约莫是个平日里下人进出的如意门,难为苏远蘅能跑到这来,她还以为再不济也得走侧门去。
再看马车周围除却车夫外,另有三四人,苏银与薛暝在内,另两人是生面孔。几人目光交汇,苏远蘅拍了拍袖口,道:“都各自去吧,我与薛落进去便是。”
薛暝没料到苏远蘅用的是这称呼,目光一紧看与薛凌。她没察觉薛暝意图,只整了整袖口道:“无妨,你跟着那位,他去哪你去哪”。说话间朝着苏银努了下嘴,显然那个他说的是苏银。
苏远蘅又交代道:“都赶紧散了吧,此地不宜久留。”话落与薛凌一点头,转身向门口处去。
薛凌一甩手,随即跟上,二人到门口时她再回头看,那马车和人已是不见半点踪影,霎时飞天入地了一般。
虽这群蠢狗跑的快了些,然苏远蘅单独和自己留在一处,也能让戒心勉强消得几分,她舒了口气间,苏远蘅已急扣两三声门。手指是贴着门板敲,力道却用的大,声音便沉闷厚重,既够清晰,又不会传太远。
门几乎是应声而开,薛凌了然,这门看来是专给特殊之人留着的。她忙换上一副谦卑模样,弯腰垂头畏畏缩缩站在苏远蘅身后,余光见苏远蘅抬手,递了个什么东西给里面人。
那人并没接,还带了些关切低声道:“小人识得苏大人,怎这个点来,可是遇上了难事。”
对话可知,苏远蘅确然并非第一次走这个道儿。沈家小厮称一句“大人”,也并未逾矩,苏远蘅虽未在册,却确有官身,挂着行运使的名头儿,鼎盛之时,沈府来往总要糊个表面客气。
薛凌暗自琢磨,苏远蘅几乎是颤声道:“沈老爷子可歇了,我有大事要说与他。”
那人不敢多怠慢,领着薛凌二人就进了门,过了几个廊子,安置在一处偏屋里,说是即刻就去请人来。
苏远蘅叮嘱道:“也将小沈大人一道儿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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