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哥哥是您的,不是别人的,我给你个建议。”方轶非常想接下这个案子,开一回张。
“什么建议?”钟斌疑惑的问道。
“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千万不要弄反了!”方轶正色道。
钟斌愣了片刻道:“谢谢方律师,我明白了!我回去与家里人商量下。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
当天双方并未达成委托,孙正义和方轶送走老钟一家后,回到了办公室,方轶将谈案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方律师,有时候你没有必要那么诚实,先把案子签下来再说。你现在跟当事人交了实底,恐怕当事人不会再来找咱们了。”孙正义叹息道。
“为什么?”方轶不解的问道。
当事人来律所咨询,难道不该跟对方说实情吗?如果不说实情,后期案子接下来,判下来效果不理想,当事人还不得来律所闹事啊,这谎怎么往回圆啊!这不搞事吗?
“你不知道,当事人遇到麻烦后,其实他们心里都是往有利于自己的方面想的,如果律师说的跟他们想的差不多,签约的概率就会提高。
如果双方想的正好相反,除非你能说服他们,否则很难达成委托的。以我对老钟头的了解,这家伙原来在厂子里做车间主任,主意正着呢,很难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而且之前他们家又咨询了那么多的律师,肯定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来咱们律所不过是想求一个心里安慰,做个性价比,跟招投标的感觉差不多。
算啦!反正也这样了,估计他们会选择市里的大所,对咱们不一定信得过。”孙正义解释道。
方轶默默的点了点头,从专业上讲,他之前虽然做的刑事案子不多,但那些案子基本上都达到了预期效果,他的专业能力不比市里知名律所的律师差。
但是从谈案签约上讲,他之前都是跟别人合作,签约不归他管,刚从学校辞职出来的他在谈案上还真是个菜鸟。
即便是个菜鸟,让他完全按照孙正义的思路走,方轶肯定也不会干,因为律师的分析如果与案件的实际走向偏离太多,只能说明律师水平不咋滴,后期再想往回找补,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还极有可能被当事人投诉,进而被司法局勒令退费(虽然概率比较小),他不想惹麻烦,更不想透支自己的声誉。
晚上八点半,钟家二老和二儿子钟斌开了一次家庭会议,钟老爷子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和无名指不断在沙发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钟斌明白这是父亲在考虑问题,每当老爷子遇到大事时,总会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动作。
老伴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小斌,你说那个方律师靠谱吗?”
“我觉得方律师说的话八九不离十,我从侧面打听过,方律师之前确实在大学教书,而且教授的就是刑法,以往做的几个刑事案子口碑还不错。”钟斌道。
“好了,这样吧,律师的话不可全信,这帮人都是靠嘴吃饭的,忽悠人的本事大着呢。
既然方律师说他曾经碰到过这样的案子,小斌,你给方律师打个电话,让他把案例发过来看看,如果是真的,咱们不妨听他的,做最坏的打算!”钟老爷子睁开眼,淡淡的说道。
散发着浓浓的金钱味儿
虽然钟家咨询了不少律师,但是从心底里钟老爷子从未信任过任何一位律师,所以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委托律师为儿子钟文提供刑事辩护。
但是今晚听了钟斌说的谈案经过,钟老爷子觉得这个方律师有点与众不同,至少他提供的建议很中肯: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嗯,爸,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联系他!”钟斌道。
次日,钟斌给方轶打电话时,方轶正在吃早饭,三十分钟后方轶将婚内强奸的案例发到了钟斌的电子邮箱。
接到钟斌电话的那一刻,方轶知道自己之前说的话起作用了!发完邮件后,他哼着小曲去了附近的菜市场,准备买条鱼,犒劳下自己。
这几天没事他回了趟老家,母亲过世后父亲方有财一直住在村里,村主任见他父亲身体硬朗,除了伺候几亩地外没什么事做,又是本家亲戚,便给他安排了个给村委会看大门的活儿,不耽误农活,倒也自在。
“在大学里当老师多好,非要辞职做什么律师!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父亲方有财蹲在老屋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理解儿子的决定。
方轶没有将自己的事全部告诉父亲,在村里人看来有个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还是个体面的大学教师工作,正经文化人嘞,那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结果却被他辞掉了,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您放心吧,我当律师照样有钱赚,您不用担心!您儿子本事大着呢。”方轶微笑道。他明白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尝,告诉父亲也没用。
见儿子这么说,方有财也不好再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了!他也不想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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