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吴总约好在火车站见面后,方轶先回家准备出差用品去了。
入夜后,高大的路灯散发出耀眼的白光,路上下班的人群三三两两,少了不少,方轶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方轶跟着吴总走进车厢后,眼前一亮,红色的座椅,宽敞的车厢,吴总订了两个商务座。
两人坐下后,吴总递给方轶一袋坚果:“方律师,我弟弟就全靠您了。您不知道,我们家哥两个,我脑子笨不爱读书,上完高中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混到今天这地步已经到头了。
我弟弟不一样,他从小学习好,现在正在上高中,正是要紧的时候,我不指望跟着他鸡犬升天,只要他能考个好大学将来有出息,光宗耀祖就行。
我是没什么希望了,我们家全看我弟弟的了。这个案子关系到他的前途,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爸妈非倒下不可。
所以……方律师全靠您了!”吴总恳切的低声道。
“吴总,我现在不能给您任何保证,不过我会尽全力,您放心。等我会见完,看过案卷后,再给您商讨辩护方案。”方轶谨慎道。
吴总对他期望越大,方轶越不敢随便说话,事关一个高中生的命运,他不得不更加谨慎。亚历山大啊!
吴总帮他订了一家四星级酒店,方轶办完入住手续后,双方约定次日一早赶往看守所。
次日早上六点,方轶起床洗漱已毕,去楼下吃自助早餐,饭后不久吴总给他打来了电话,车已经到楼下了。
吴总的车是一辆进口奥迪,估价在百万以上,方轶上车后,司机将他和吴总送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内,穿着马甲的吴文身材偏瘦,显得很斯文,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恐惧和迷茫。方轶将委托手续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还了回来。
“案发当天都发生什么?”方轶语气平缓的问道。
吴文涉世未深,但却比同年人显得成熟、稳重。方轶猜测,这可能跟他哥哥的“言传身教”有关,主要是“身教”。
“我当天早上去我哥的养生馆……”吴文低着头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
事发当天正好是周六,他跑去养生馆找懂中医推拿按摩的赵师傅给自己治疗落枕。正在赵师傅给他按摩颈部的时候,突然门口咣当一声响,好像砸碎了什么东西。
吴文怎么说也是老板的弟弟,店里出现异响他立刻跑了过去,只见前台的招财猫在足疗馆孙老板的脚下已经粉身碎骨了。
吴文刚想质问孙老板,大门外又跑进来五六个汉子,手里拿着棒球棍、西瓜刀之类的武器,冲上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与店内的员工打在一起。
有个壮汉手持西瓜刀直奔吴文,吴文一开始被吓傻了,等他反应过来胳膊和腿上各挨了一刀。
吴文拼命的躲闪,后面的壮汉可能觉得他年龄小好欺负,紧追不放,后来在混战中,前面一个拿着棒球棍的男人被从里面冲出来的店员扑倒,棒球棍落在了吴文的脚下。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人乎!
吴文被追急了,一时血往上涌,血灌瞳仁,抄起脚下的棒球棍,狠命的向后面追来的汉子抡去,后面的汉子下意识的用手中的西瓜刀格挡。哪知吴文的劲儿太大一下将西瓜刀打飞出去,汉子想扑上来抢棒球棍,却被吴文一下打到了头部,汉子当场倒地。
正在养生馆混乱之时,警察赶到将闹事者抓获,足疗店的孙老板见势不妙,撒丫子从养生馆的后门逃走。
紧跟着急救车赶到,将吴文等伤者和地上躺着的汉子送去了医院。后经抢救,被吴文打倒在地的伤者,因严重颅脑损伤于当晚死亡。吴文的损伤为轻微伤,除吴文外,养生馆另有三人为轻微伤。
公安机关以吴文涉嫌故意伤害罪,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此后检察机关以故意伤害罪将案件移送市中院。经查吴文案发前一个月刚好满十八周岁,系高三学生。
方轶沉吟片刻后问道:“养生馆里有没有监控录像?”
“有,当时警方来了后,就把监控录像拿走了。”吴文道。
“当时是谁先动的手,你还记得吗?”方轶问道。
“当时大门外一下涌进来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只有我和二个男店员在门口,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一进门就开始砸东西。我和店员拦着,他们就开始打我们,后来店里的人出来了,双方就打了起来。”吴文想了下道。
“嗯,你有什么话要我转告你哥吗?”方轶问道。
吴文摇了摇头。
“要不要给你送几件衣服,或者存点钱?”方轶语气柔和的问道。他突然发现吴文挺可怜的,还没进入社会先被关了进来。
“不用了,我哥之前给我存的钱还没花完。”吴文看向方轶问道:“方律师,我会被判刑吗?”
“从你说的情况看,我认为你可能属于正当防卫。当然是否属于正当防卫要等我去法院阅完卷后才能确定。辩护方案出来后,我会再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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