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用热水将帕子打湿,轻轻擦拭柴思元腿上的那些泥。热毛巾很软,但碰到那些小伤口时,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柴思元抖了一下。
“疼吗?”齐慕小声问。
柴思元咬着下嘴唇,点头的时候有两颗眼泪落了下来。
“疼也没办法,如果不擦洗干净会感染的,到时候更疼。”齐慕说着,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柴思元坐在床铺边沿,两只手死死扣住身下的棉被,齐慕帮他擦完腿又擦了手臂和脸,按理说应该冲个澡的,但没办法,福利院的条件实在太差了,这么冷的天气冲澡,只有感冒的份儿。
麻利收拾完以后,齐慕又重新给柴思元铺了床,两人从原先的脚对脚变成了头对头。
夜晚的宿舍很黑很安静,除了其他小孩平缓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齐慕平躺着看上铺的床板,在福利院生活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心绪激动过。
因为从今往后,他在福利院里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弟弟了。
听齐慕说到这,王岳川不由发出感叹:“那么小的年纪爸妈就不在身边,真是难为你们了。”
齐慕垂眸笑了笑,唇角泛起微微的苦:“嗯,回想起那段时光,确实是很难的,福利院里的小孩太多了,阿姨们不会将心思全放在谁身上,想要过得好,只能靠自己。”
“唉,真是不敢想啊。”王岳川安慰地拍了拍齐慕的肩膀,还想问后来是怎么样的,但是不赶巧,警察来了。
一共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带队的那个男警问了老板当时的情况,又问了有没有受伤,老板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指了指齐慕:“那个小孩受了点伤。”
正在记录的女警察立马看向齐慕:“哪伤到了,严重吗?”
齐慕赶紧摆手:“没事的,就是被推了一下,已经贴过药了。”
男警察环视了一圈店里的情况,不由皱眉,他对老板说:“你们放心,来之前局里已经派人去抓捕了,人民警察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的。”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都知道,那群混混是经常在这一带惹事的,隔三差五就蹲局子,出来以后照样死性不改。
配合警察做完笔录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天彻底黑了下去,但雨还淅淅沥沥地在下,齐慕问老板借了把伞,打算就这样徒步走回去,被柴思元拉住了。
“怎么了?”齐慕问。
柴思元朝门外抬了抬下巴,齐慕顺着看过去,雨幕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车的司机摇下车窗,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看样子应该是平时接送柴思元出行的私家车。
“下雨怎么走,我叫了车送你。”柴思元说。
王岳川也说:“是啊,你家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谁知柴思元却说:“你不用,其他人都还在包厢等着呢,你回去跟他们报个信。”
“啊。”王岳川很不情愿地‘啧’了一声:“打个电话不行吗,赵越不是有小灵通,给他打一个!”
说着,王岳川跑到座机电话前,还没等他拨号码,老板就提醒说:“刚才那个小孩打了通电话,应该要没话费了。”
王岳川不信邪,飞快拨了个号码……
半分钟后,王岳川认命地放下电话,忍不住吐槽:“靠,还真没话费了。”
柴思元嫌他总没事找事,让他赶紧走,王岳川不服气地嘀嘀咕咕道:“那我也想沾沾学神的光嘛。”
齐慕在旁边听着,本来一开始以为这两个人也会是那种带点傲慢,不愿意搭理人的性格,但从刚才到现在,他觉得他们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比如王岳川虽然表面不羁,其实很热心,也比如柴思元,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也会主动帮助人。
王岳川不情不愿地走了,柴思元拎起地上的书包,声音平稳如常:“走吧。”
那是,他的书包……
灯光将影子打在地上,看着对面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人,齐慕又想起了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小屁孩。
这么久没见,他应该,也长高很多了吧。
……好好的,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
齐慕摇头,指了指柴思元手上的书包:“那是我的。”
柴思元的目光落在了齐慕的腰上,眼睫被灯光镀上好看的色彩:“你身上还有伤。”
“没事的,已经没感……”
没等他说完,柴思元已经转身走进了漆黑的雨幕中。
“哎!”没有过多的犹豫,齐慕抓起玻璃柜台上的雨伞,冲店老板点点头:“明天还给你。”掀开塑料门帘,撑伞追了上去。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伞也不打。”
齐慕将伞撑到柴思元的头顶,上车后,他向司机报了个地名,司机马上点燃车,向着目的地驶去。
后面的路程没人说话,司机随手打开了广播,断断续续的流行歌在车里唱着,齐慕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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