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被您藏于内宫不闻踪影,实在是有违礼制!我朝从未有过如此情形!”十公主站起身来:“左相,本宫敬您是两朝老臣。这些日子本宫如何处置叛党,如何费尽心血稳定朝纲,擢升重臣,善待忠心之人,自问没有任何不妥。您空口白牙的两声怀疑就要将本宫所作所为一笔勾销了么?”“这是我父皇传下来的宝座,十二与我皆是他的血脉,岂是你能置喙的?”
一旁的李望和刑部尚书已然跪下。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左相,左相一时竟不敢直视那熠熠生辉的明眸,只得低头躬身道:“老臣不敢。”十公主没有扶他,而是转身回到书案前坐下,才放软了语气:“本宫并非咄咄逼人,若是左相心有疑虑,大可直言于本宫,而非随意揣测,反而寒了本宫与陛下的心。若非本宫早知您的为人,您今日的言行……”未竟之语已满含警告。左相不禁冷汗直流,猛然想起这位公主坐镇前朝后的悍烈手段,惹恼她绝非是惹恼一位寻常公主,他倚老卖老就能解决的事。而此时十公主身后传来了十二的轻笑:“左相多虑了,朕的确身体未好全,有皇姐在前朝,朕才安心多了。”十公主回头,看到十二穿得滚圆,一丝风都穿不进的模样,讶然片刻后有些失笑。十二则拖着这些厚重衣服一步一蹭地挪到了她身旁,朝她眨眨眼卖乖。她心中了然,这是在和她说,他穿得可结实了,不必担忧他的身体,不由得在案下捏了捏他的手。十二打蛇随棍上,手指立刻穿进她指间牢牢缠绕着,惹得十公主瞪了他一眼,才轻咳一声:“都起来罢,本宫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十二也没让她起身,让李望随便在她旁边捡了张椅子给他,而十公主也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只抬起下巴点了点一旁的刑部尚书:“尚书大人怎么看?”刑部尚书将他二人刚刚的动作都默不作声地收入眼中,心中纠结,是跟随恩师还是?他悄悄抬头,却撞见十公主与十二如出一辙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禁心头一颤,躬身道:“微臣认为,若卡兹女王有此心,那么和谈大大可行。”不敢去看恩师质问的眼神,恩师为人直率守礼,年纪越大却越迂直,现下陛下都来为十公主撑腰,若不懂得顺势而为一味地强顶,自己可不像老师有卖老的资格。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思所想,刑部尚书干脆俯身贴地:“若陛下与殿下不弃,微臣愿从旁协作此事。”十公主满意地点点头,稍稍侧目去看十二,却瞧见了那人满心满眼溢出的得意,好像在说快夸他。她想要掩饰唇边那一抹笑,语气里的笑意却是怎么都压不住:“如此甚好,只是刚刚尚书所提的王太嫔一事,本宫尚需避嫌,此事还是等事情查明后再议。”说罢起身朝十二就要一拜,被十二牢牢托住了双臂:“皇姐为何行此礼?”“毓敏心中有愧。”将刑部尚书的话复述了一遍,十公主以袖遮面,声音却稳稳当当,借着他的手起身时还飞快地在他掌心挠了一下。十二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招架不住,霎时面红耳赤如火燎过,好久才清了清嗓子道:“此事尚且不明,若是贱婢攀咬也未可知,切不可捕风捉影。”左相震惊地抬头,失声唤道:“陛下!”“够了!”十二怒斥,那怒斥中有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颤抖。他心中懊恼又心疼,只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察觉出十公主这些日子独自抗下的刁难。每每回到尚瑜殿她都一副无事的模样,从不对他吐露过这些为难。就算他私下问李望,得到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模糊不清的琐碎,若不是今日自己偷偷跟了出来,恐怕现下还心安理得地高卧在床。反倒是十公主平静如常,好似两人争执的对象并非自己。北疆这些年她遇到了不少这样的情况,可是那又如何?掌兵执政的公主,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左相见两人毫无芥蒂地相视一笑,终是败下阵来。待刑部尚书与左相退下后,十公主提笔填墨,将积压的奏章一一批复,全然不着急处理王太嫔的事。而十二原本还正襟危坐,见人都退下得差不多了,便挥退了在旁侍墨的李望,内殿里只余他与十公主二人。十公主余光扫见了他的动作,故作不满:“你将人都打发走了,谁来给我磨墨奉茶?”十二拖着他那一堆衣物起身:“这不是还有我嘛。”说罢拿起墨条,笨拙地扶着手腕就要给她续上墨汁。十公主瞥了他一眼,高声唤殿外的李望让他把地龙烧得旺一点,就不再管他了。十二将裹得严实的大氅解开,里边还有三层,拿眼去看十公主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一次,有些悻悻,又凑到她面前悬着腕子磨墨。看着墨汁在砚台里越积越多,便放下墨条,趁她填笔的时候又殷勤地拿来炉子上的茶壶给她添上热茶。十公主还是没有看他。于是十二踱着步子,绕着书案一圈圈地走,但是十公主头也不抬,手下笔触飞快。他凑到了她旁边,脑袋挤着她:“皇姐打算如何答复姜将军?”十公主将头扭到了一边,淡淡回他:“陛下没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吗?”十二立马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朕在养身体。”十公主像是看穿了他一般嗤笑了一声:“那陛下回寝宫去。”十二又不乐意了,终于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和我说说又怎么了。”十公主仍是没有管他,奋笔疾书了一番,拿起那份批注朝他晃了晃:“那……不如你亲自看看?”十二却将脸一扭,不说话了。“真不看啊?那我盖印让李望送出去咯?”“不行!”十二立刻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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