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遇到黄熙的事情被她当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插曲,江从芝一夜安睡,一大早就去李知音那解释了半天。这下可好,数罪并罚,直接罚坐了一上午水缸。坐缸这种事只有讨人和清倌才做,江从芝一个不常露面的红倌人被罚倒是引人注目。后院里人来人往,闹得十分没脸,烟容等人听说了还专程来看,一边嬉笑一边笑说她房中术好都是被罚出来的。江从芝不想和她置气,心想若是明姐儿在,定会啐一口,然后嫌弃地拿她留不住客人出来堵住她的嘴。
一上午的坐缸累得她下肢几乎没了感觉,还是月莹搀着踉踉跄跄走回去的。小桃倒是上心,跑来看了看她,还吩咐月莹拿药膏给她好生按按。
正是中午的时间,段寻带着一帮朋友雷打不动地又来打茶围了。月莹是一脸高兴,平日里她见不到这些客人,现在跟着江从芝便都有空得见了。
江从芝却躺在床上懒懒一翻身,整个人把自己捂在被窝里道:“你去和段寻说一声,我腿走不动道儿,烦请他等会儿我再过去。”
月莹犹豫了一下,劝道:“不如我扶芝姐儿过去吧?让段少爷久等也不好。”
要说婢女还是年纪小一点的好呢,月莹这个年纪,有了自己做事的方式,她说什么都要辩上一辩。江从芝也有点来了脾气,皱着眉冷冷问道:“你这么有想法,不如这个姐儿你来当?”
月莹心里一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肩儿一耸,埋着头惶恐地说道:“月莹这就下去。”
不一会儿段寻就随着月莹进了屋,见她趴在床上,哼了一声道:“李知音忒不讲理,沉家来闹事,罚你做什么?”
江从芝知道月莹是与他讲了昨日沉家的事,从床上抬起头看着进来的少年,笑笑说:“不止沉家的事呢,还有宝熙的事。”
“这也怪不上你,”段寻看了看候在床边的月莹,扬扬下巴道:“跑了就跑了,年纪大一点的也好,伺候的周到。”
江从芝白了他一眼,嗔道:“谁说跑了,等她伤好了,我还想她回来照顾我呢。”
段寻这才想起江从芝身上有伤,三两步走到她床边问道:“哪里伤了?被打屁股了?”
江从芝轻笑一声,摇摇头说:“坐了一上午的缸,这会儿正累着。你都来了,就帮我上个药吧。”
月莹这下才反应过来,这芝姐儿不直接下去迎他,是想让他亲密接触呢。毕竟堂子里都说这段寻总不上她的床,原来是在这勾引人呢。月莹很识时务地将药膏取了过来递给段寻,正在犯难要不要帮她把裙子撩起来,就听江从芝说道:“寻哥儿,帮我把裙子撩起来一点。”
月莹退开两步,眼看着少年故作冷静地将那裙摆一点点往上撩。
“再上去一点。”江从芝又发了话,段寻只好照做,直到裙子几乎要露出屁股蛋了才作罢。
月莹看愣了,书里讲过,做这行的嗓子要细,声音要软,眼神要媚,行为要正。她从来不得其中要领,可今日江从芝却是示范给她看了。女人穿了一身宽松的吊带白色衬裙,裙摆撩至大腿根部,腿根处两道深深的坐缸的红痕。随着他手指的摩挲,从嗓子眼里发出一点隐秘的疼痛的呻吟。也不知她是真疼还是假疼,细腰时不时带着臀肉轻摆一下,场景太过暧昧,但究其根只是在上药罢了。
段寻的耳根红得要命,月莹看见他西裤逐渐支起了一个小三角,脸一热,急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床上女人的轻笑声:“寻哥儿涂了药是好多了呢。”说罢翻过身,借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对少年讲到:“寻哥儿坐一坐,我换个衣裳就同你一块下去。”
月莹听罢走到衣柜前给她挑衣服,江从芝倒也麻利,随手拿起一件绒白色倒大袖的上衣,外套一件长长的修身绿色马甲,这是十年前流行的款式,但穿在她身上不显过时。薄背细腰,墨黑的头发挽起一半,多了许多读书气。
见了美人谁不欢喜,二人有说有笑地携手下了楼,刚到茶室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另一位少年的声音:“我看你们堂子里还有别的姑娘,小爷我还就想让她们来。”
二人疑惑地相视一眼,月莹打起茶室的帘子服侍段江二人落座。茶室里三男两女,刚刚那个说话的是位姓赵的少爷,脾气大的时候犟得很。
那堂倌半跪在一旁,哆哆嗦嗦地道:“赵少爷再选选吧,今天是清倌人上学的日子,想要点清倌,赵少爷明日来,都为您留着呐。”
江从芝挑了挑眉,凑到段寻身边小声说道:“赵公子每个姐儿都点过了,他记得过来?”
段寻闷笑一声,也附耳过去道:“我们那花楼里的姑娘都被他点了个遍,他衬裤从来都不重样,你还指望他点姑娘消停?”
二人正笑着,只听赵姓少年哼了一声,环顾四周一遭,手朝着正忙前忙后的月莹一指说道:“就点她吧,我没见过的。”
在坐的姐儿们笑容具是一僵,心道这赵少爷也太无理,哪有让讨人出来接客的?月莹也是一惊,然后心里一喜,惶恐地低下头。
江从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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