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依九不知何时端出了一盘瓜果,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见沉云枝这么一说,往嘴里塞的手霎时间停顿了。她缓而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惊悚地看着沉云枝完美无瑕的侧脸,道
“枝儿,不会是辰明吧???”
沉云枝一脸无语,余辰明就是个小哭包,一天到晚不是在哭就是在哭的路上。
她摇摇头,否定道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是余辰明!……哎哎师姐都说了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连依九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继续磕着手中的瓜子,道
“哦哦你朋友你朋友,不是明儿难道是闻无尽?”
闻无尽倒是个正常的,就是心思太单纯了,脑子不太机敏。
接连摇头,沉云枝一口气接着一口气地叹着,对着连依九不知所措道
“师姐,我那朋友该怎么办才好?”
连依九擦擦纤纤玉指间的瓜子屑,摆正神色,一副经验老成道
“师弟你……阿不是你朋友,你朋友是怎么想的?那孩子多大了?”
沉云枝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抚上先前跳动剧烈的心房,虽然早已平静,但那里的雀跃仍然历历在目。
自己对柳命期的感觉吗?
一时间说不上来,像幽深的大海,他是风平浪静的海面上的一叶孤舟,突遇前方汹涌浪潮,一下子将她翻了个彻底,晕头转向的。
“沉云枝,我心悦你。”
少年特有的沙哑的嗓音还萦绕在自己的耳畔,酥酥麻麻的感觉如触电般自上而下缠绕至心间。
沉云枝紧闭着双目,薄唇轻抿着,眉目间尽是愁绪。
“………我不知道。”
连依九拿出自己谈情多年的经验,循循善诱道
“你一日不见他可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种朝思暮想的焦灼感?”
没有,她才和柳命期刚见面,柳长忆的那种不算,还谈不到那种地步。
沉云枝摇头否定。
“那可有一见到他就心跳加速,像小鹿砰砰乱撞一般,和他对视眼神会飘忽,不知该放在哪里?”
这倒是有一点点。
柳命期没有说出“心悦”她之前,沉云枝还是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和他对视的,但是现在她只想躲起来,躲得远远的。那双明亮澄澈的双眼眼神炙热的叫她不敢直视。
心跳乱撞这的确是有。
少年的告白让她悸动不安的心难以平复。
这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吗?
她也,喜欢柳命期吗?
活了二十五载的沉云枝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六七八岁冲动又懵懂的年华。
前世既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谈过恋爱,眼下陌生的情愫令她心猿意马。
见沉云枝一直沉默着,连依九一副了如指掌的翘起头,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幸灾乐祸道
“师弟,你道心不稳啊!”
说罢姣好的面容凑到沉云枝的跟前,一脸好奇道
“谁家的孩子啊?你和师姐说,师姐绝对会替你保密不让别人知道的。”
沉默良久,久到茶水都已凉透。
顷儿,沉云枝微微欠身,告别辞道
“天色已晚,师弟不再叨扰师姐了,连师姐早些休息。”
随后出门御剑,头也不回地飞一般的逃走了。
连依九八卦的心早已经被勾起来,听了个半天,却一点儿重点信息都没有听到。
妍姿艳质的脸上,红唇轻轻嘟起来,不满地囔囔
“沉云枝真是的,哪有半夜找人聊八卦聊一半自个人跑了!”
秋波流转的眼睛眯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对啊,沉云枝说是个孩子,还是自己一手带的,若不是闻无尽和余辰明,那还能是谁?
带着疑惑,云色陷入的无限的黑寂之中。
沉云枝离开了灵兽宗,却也不知该去何处。
回去吗?
不行,偏殿就在主殿旁边,一会去肯定会看到柳命期。
脑海里浮现柳命期若有若无玩味般地笑,就让她现在还不敢直视柳命期。
不回去,那她还能去哪里?
沉云枝无奈之下只能徘徊在三清山的山脚下。
兜兜转转,蓦然地,沉云枝想起来自己穿书以来一直都是呆在三清山上,还没有下过山。
一天到晚都围着孩子转,来这个世界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呢!
于是沉云枝果断将烦恼抛掷脑后,化身女态下山去了。
人界。
汴京城里。
街坊小巷里很热闹,卖糖葫芦的吆喝声,耍杂技的吼叫声,唱戏曲的扭捏声,观众们的叫好声,铁器铺的敲击声,声浪嘈杂,人群熙熙攘攘的。
晨曦微露,阳光洒在长长的拥挤的小道上,青石板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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