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微叹了口气:“传朕的旨意,好生安葬戴佳常在。”
说着,他沉吟道:“至于戴佳一族,也派人?赏些东西下去……至于七阿哥……”
说到这里?,他却顿住了,下意识看了映微一眼。
这孩子尚未满月,他的去处,实在叫人?为难。
映微不由想到今日襁褓里?七阿哥的样子,那样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他出生时就瘦弱,想必是后来乳娘不尽心的缘故,这孩子依旧没能长圆乎些,乖乖躺在摇篮里?,并?不知?道周遭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自己?生来就是跛足。
她想到温僖贵妃打的那一手好算盘,道:“臣妾觉得?还?是将七阿哥送去阿哥所的好,虽说七阿哥如今没了生母,可还?有皇上在了,到时候您多敲打阿哥所的人?几分,想必七阿哥身?边的人?也不敢怠慢。”
皇上道:“朕也是这般想的。”
待他吩咐下去后,更与?映微道:“……真是世事难料,先?前戴佳常在口口声声说想要将七阿哥养在温僖贵妃身?边,朕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想为孩子求个好的前程。”
“前两?日温僖贵妃才与?朕说愿意将七阿哥接到身?边养着,说这孩子可怜,她愿意替朕分忧,不曾想朕尚未拿定?主意,这人?就没了。”
虽说他并?不觉得?七阿哥养在永寿宫是好事儿,但各人?想法不一样,他想着若自己?早几日答应,兴许戴佳常在就不会想不开。
映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皇上。
若是说得?多了,定?会露馅。
她更没有与?皇上说起?七阿哥身?世的打算,这等事,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依照皇上的性子,定?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到时候这孩子就是一根刺,刺的皇上心里?日日难受夜夜难受,还?不如不说。
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种美德,更何况,她还?并?没有撒谎了!
虽这样想着,但映微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踏实,以至于到了晚上也不能安睡。
谁知?道被子里?暖烘烘的,她白天里?被雪水浸湿的双脚竟有些痒意,她知?道自己?怕是双足冻伤了。
若换成平日里?,映微定?会拿出止痒的药膏涂一涂,但这时候……她看了眼熟睡中的皇上,还?是熄了这个心思。
怕什么来什么,映微越是想这事儿,越觉得?双脚痒的厉害,整个人?都浑身?难受起?来。
下一刻,她却被皇上搂进怀中,听见皇上惺忪道:“怎么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皇上怎么醒了?”映微迟疑道:“可是臣妾把皇上吵醒了?”
皇上握住她的手,仍是睡眼惺忪:“是啊,朕看你后背像长了刺似的翻来覆去,可是不舒服?”
映微有些不好意思,可纠结片刻后还?是实话道:“臣妾今日带着六公主出去玩,不小心打湿了鞋袜,白日里?觉得?还?好,这时候只觉得?双脚有些发痒,想必是冻伤了。”
说着,她便爬了起?来去拿药膏。
她睡觉时一贯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皇上在时也是如此,所以等着她取了药膏到炕上,正欲涂抹时,谁知?道皇上却一把将药膏接了过去:“朕来吧。”
映微下意识缩了缩脚:“皇上,这样怕是不好吧?不如您先?去睡,臣妾马上就来……”
可皇上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打开白瓷瓶,用指腹取了药膏,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步道:“别动?,朕来给你涂药。”
清清凉凉的药膏擦在脚上,映微当下就觉得?没那么痒了,更听见皇上道:“如今时候不早了,你自己?擦药别着身?子不说,兴许有的地方还?擦不到,朕来帮你,也能快些。”
烛光摇曳,愈发衬的映微这一双脚如玉,美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那是因为她们从头到脚都是美的,映微也是如此,一双脚纤细白嫩,就连指甲盖都泛着粉色,宛如珍珠。
皇上哪里?会嫌弃?
皇上小心替她擦完药,映微是如释重负,套上薄袜后忙拿帕子给皇上擦干净手:“皇上,您明日还?上朝了,快睡吧。”
她更是心想,若这事儿传出去,只怕后宫中那一个个女人?连生吞活剥了她的心都有了。
皇上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到了床上甚至还?将映微的双足放在自己?的膝弯,他眼睛都没睁开,似乎都能感受到映微有话要说,拍拍她的脊背道:“朕身?子暖和,替你捂一捂脚,兴许明日你脚上的冻伤就能好了。”
映微便任由皇上去了。
翌日一早,等映微起?身?时,皇上已经走了。
她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双脚当真不怎么痒了,她明面上将这归功于郑院判开的方子,私心却觉得?皇上也功不可没。
皇上可不是功不可没吗?一来是他昨夜抱着自己?的脚,二来是映微原以为自己?经白日一事肯定?会做噩梦的,却不曾想在皇上的怀里?是一夜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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