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音萦萦,身上灼的吓人,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贴在他身上,似是芍药花泥做成的。
陆珵脖颈微硌,是她耳上那粒小小的珍珠耳环。
它硌在他脖颈处,却更像一粒石子硌在他心口上,带动他的心脏在小小的心室丁丁作响。
他浑身肌肉紧绷,神色微暗:“你不放开我,只会更热。”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心爱之人在面前可以坐怀不乱。如果能做到,只能是圣人。
陆珵是君子,不是圣人。
但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过多,今日不是时机,他自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不再看她,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她手腕,他漆黑的眼下微微发红,神色却仍沉静:“你别乱动,我去外头叫我的人。”
他站起身,往南侧合和窗前走了几步。
身后“哐当”几声,木桌上香橼盘、茶壶摆件碎了一地。
陆珵回过头来,李青溦一双杏眼瞪大了似有慌乱又委委屈屈地瞧着他。摸着便要下榻。
她若自己在此地磕着碰着伤着了如何?陆珵神色紧凝又折回去将她搂在怀里。
他从腰间取下一枚骨哨吹动。
不多时几道黑影从远处小船上飞身上来画舫。具是太子府暗卫。
陆珵正要吩咐他们从太子府调人过来,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他思忖片刻,低声吩咐了其它之事,几个暗卫刚刚离开,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几道声音传了过来。
“先前已经听见声音了,想必如今是药性发了。此刻他们都不清醒,若再去晚一些,肥水可就留了他们自个儿的田了,还等着做什么?”正是那王三郎的声音。
另一道是那楚娘子的声音:“是这样的呢,王公子说得正是。不若你先打头阵瞧瞧里头是什么情景。妾毕竟是个女子,若是事情见成,王公子带着人走了,妾才好进去呢。”
这楚娘子样样都好,就是有几分磨叽,王三郎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推门进去。里头倒是杯盘狼藉,王三郎毫不关心,两只眼睛东望西观,眼瞧见不远处的屏风后似是显出人影。
里头二人都中了媚毒,神志自然不清。许连自己是谁都识不得。即便之前那男子也在,王三郎也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当即往前几步,嘴中念念有词:“卿卿心肝儿快出来呀,相公来了这便疼疼你,你我二人携手入房,向鸳帐之中,成夫妻之礼如何?”
他嬉皮笑脸地绕过屏风。
冷不丁后面窝心一脚,那王三郎重重地撞在门上。
“哎哟…”
“咣当”一声,雅间的门嘎吱一声大开,险些散了架。
门外头,楚娘子同刘公子等人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王三郎仰面摔在地上, 乃是四脚朝天的架势,带起一地烟土。更可恶的是一次两次被踹的都是同一部位,当下便疼地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侧眼一看后面跟着一堆狐朋狗友:有瞪大了眼睛看热闹的、见他倒霉偷笑的。他素日里自然是被追捧着的, 如何不气:“你们这些狗头嘴脸的东西, 还不快快将爷给扶起来!”
几个挨得近的商户忙将他给扶起来, 王三郎呸呸地,吐出几口血唾沫来。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瞧着那口血,哎哟哎哟了数声, 鬼哭狼嚎。
“我, 我吐血了!我要死了!你们他娘的都在此, 平日里倒是跟着爷招猫逗狗抢白人的, 现怎由着里头那厮欺负我!还不快快叫了人将他捆起,打死扔进河里了事!”
刘公子脸上很有几分犹豫, 他们素日里虽是跟着王三郎横行霸道的, 但到底还是未做过此等草菅人命之事。
王三郎瞧见,一口淤血郁结于心,险些当场气死,狠狠地踹他一脚:“实不行就把他捆了,扭送至吏部大牢前, 叫我爹爹整死他!”
楼下传来脚步声。一把慵懒的女声传了过来:“倒是好热闹。谁要整死谁?”
王三郎抬起眼,见着是一钗环奢华的贵妇,哼笑一声:“你又是何人, 难不成同里头那厮是旧识?也想尝尝连带的滋味?”
刘公子认出乃是东间的落三娘, 一时惊讶, 这落三娘他见过几次, 素日里倒也不言不语的,今日是怎么了?
他也不大清楚着落三娘的底细。
只是知道她这几年做生意算是异军突起,想必背后有人想,他也不知道是谁。
只是无论是谁,各家有各家的佛爷。已经到了这一步上了。若是他让开一步,让他欺负到王三郎头上,岂不是两头都落不到个好?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们带着这么多小厮,怕她一个女人不成?
他咬咬牙,出头道:“这不是落三娘吗?今日怎一副吃多了灯草芯的样子,竟放些轻巧的屁…”
他话音半落,落三娘身后楼梯后突跟出一群膀大腰圆、肌肉鼓鼓的随从,一看便是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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