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憋着什么呢?许是憋着怎么救那周营才是。只不过她再上蹿下跳也只能白动弹,她那点银子、那点手段能做什么呢?
李青溦可听说那吏部侍郎也进了大狱,小周氏将宝押在他身上,自然焦头烂额。
“有得她忙呢,看不见才好,谁有空见她天天穷嘴恶舌头的呢,烦人得紧。”
卞嬷嬷轻笑,绕过屏风将手里头的菖蒲酒放在矮几上。
“姑娘快尝尝,这是赵嬷嬷上月做的菖蒲木瓜酒,酿出来在井里头湃了三天,鲜着呢。”她倒了几杯,先递给李青溦,又分给周围几个侍女。
“鲜石菖蒲、鲜木瓜、九月菊、桑寄生。”李青溦浅咂了一口,又笑道,“还有烧酒,真是够辣的。”
“可不是呢,端午的酒酿出来都要辣的。也有回甘,能越喝越甜呢。”
卞嬷嬷笑了一声,瞧她面前摆着香席和戥子,一旁的泥炉正灰火慢烧。细细一闻,倒是闻着一股沉沉的梅香。此季节自然没有梅花,这是用榅桲果子作容器与檀香、沉香、金颜香一起蒸制的香。
卞婆子一时大奇:“哟,姑娘竟把去年的榅桲果儿拿出来做香了,去年统共就留了几个,给谁制呢,这就用了?”
“您猜?”李青溦在一旁捧着杯子喝酒,闻言笑道:“嬷嬷有打量的功夫,快帮着选选香袋打什么络子好呢,纠结了半天了呢。”
她放下酒杯。一手拿起个五彩玻璃珠子串成的香袋儿,一手拿起几株五彩的绳儿在她面前比划一下:“选什么好?”
卞婆子看她一眼,面有揶揄,缓缓开腔:“自然是桃红配大红了,鲜亮娇嫩,谁瞧了不喜欢呢?”
李青溦唇角微抿:“什么桃啊粉的,俗气的很吧。”
“那就葱绿配大红的。”
李青溦塞给她一把折扇:“……我算看出来,您快到一边凉快会儿。”
绮晴瞧着炉子,听见眯着眼睛直笑:“姑娘要求得倒是宽泛,不若说说这香袋送谁?或是送给哪位夫人,或是送给哪位郎君的,说的出来才好为姑娘参照参照呢。”
李青溦红唇微张,话未出口。
卞婆子笑地仰靠:“若是送给郎君还是快快收手的好。谁家的好儿郎,腰间悬挂琉璃珠做的香袋,叫人看见了,不定以为是哪儿来的浪荡子,去了正经场合不叫打出来才怪呢!”
李青溦举起来瞧:“哪里就那样不好了,这不是很别致吗?”
几个丫鬟婆子嘻嘻哈哈笑开:“姑娘露了馅儿了,果真是送给郎君的。”
李青溦耳廓泛红,倒是回过神来,半晌笑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戴着玩的?”
“带着玩便不会用那榅桲香了。”
几人在一旁笑话她,方闹了好一会儿,卞婆子才笑言:“郎君成日里的衣衫,不是玉白色就是浅青的。大红的过于艳,黑的又暗,桃红未免轻佻。”她从几根线里头挑出石青色的,“还是这个颜色最佳。”
李青溦眼见众人似都晓得了,也懒得遮遮掩掩,仰靠在胡椅上,理出来线打着。
方动了几下,她突然停下咳了一声,推卞嬷嬷一把:“嬷嬷你去把赵嬷嬷叫来。”
卞婆子一愣,一时又笑话她:“还说挑颜色呢,姑娘原是不会打络子呢。只是让赵嬷嬷打了,算赵嬷嬷的心意,还是姑娘的呢…”
“我会打,什么一炷香、方胜、攒心梅花、柳叶的…我就是想打个特殊的花样呢,想叫嬷嬷教教我罢了。”
作者有话说:
李青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耳廓泛红,轻咳一声。
“只是,赵嬷嬷年岁大了, 我的事情她若知道了少不得多想, 不若就先不告诉她好了。”
“听姑娘的。”卞嬷嬷叫了赵嬷嬷进来。
赵嬷嬷问了她络子的样式, 又瞧着那颜色。一面嫌弃颜色太沉小姑娘戴着不够鲜亮, 一边教她。
夜色渐沉,已至亥时。
丫鬟嬷子们用了果子,又分了菖蒲酒,具困乏神倦, 几个小丫鬟就势睡在外厅的榻子上睡着。
李青溦打错了一节络子, 正拆开重做。侧头看见赵嬷嬷也正倚着靠背打盹儿, 便吩咐了卞嬷嬷将人带去侧厅一齐歇着, 又叫小丫鬟们回屋睡。
卞嬷嬷瞧见她手里头还编那络子:“姑娘也早些歇了吧,不必熬这一时半刻的, 天色已经不早了, 有的是机会呢。”
李青溦应了一声,却并不怎么困
她们走后又饮了一杯凉酒,方又打了一个多时辰,细瞧着很满意才撂下了。
坐得久了腰酸背痛的,她起身活泛几下。突瞧见黑漆花架上摆放的玉山清泉。
养的挺好的, 叶子倒是繁茂,只是到了落花的时候了,花盆里密密地铺了一层的碎雪。未想, 直等到花都落完了也没还回去呢, 也不知有没有时间再送回去。
她将手里头的琉璃香包放进荷包里, 突摸着腰间荷包里一枚骨哨, 一时微微怔忡了一下,透过半卷的竹篾帘子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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