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穗在最恨的一刻,下决心要报复他,而且非玩死他不可。
她不知道,那位孩子都快大学毕业的女老总看上楚毓什么,一出差两人就干柴烈火地滚在一起好几天。但她在楚毓的手机app和银行记录里,发现了别的。
利益输送,券商圈里屡见不鲜的手法,难查但总会留下痕迹。钱从老东家以顾问费的名义打出去,收钱的公司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中介机构。
这种中介小穗一看就知道有猫腻,拉客户的人谁手里都有一堆壳公司,区别只是好壳坏壳而已。
但钱从第三方过了个桥,再出来,却掩人耳目地进了楚毓自己的腰包,这就不对劲了。
他撩姐撩妹的破事儿,不值得她博人眼球的特意广而告之,平白拉低她的格局和品味。
可私拿回扣、挖公司墙角的事,就是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了。
感情忠诚之上,还有职业道德和执业操守的红线交易。
前情后事加一起,她知道这会是她的绝佳武器。要不要发这封信,小穗没有过多的犹豫。
她的初衷是报复,是解气,这一点她不想包装成什么大义凛然。
但发现公司的蛀虫,哪怕毫无干系的人,她也有揭发和曝光的权力。现在,她想利用这种权力,来成全自己。
证据确凿,再加上现女友的身份实名控诉,真实性毋庸置疑。公司合规部门一定会彻查到底。
小穗结尾加了一段慷慨陈词:【这个男人我不要了。但为公司效力多年,对于这种违纪套现中饱私囊的行为,造成公司的损失和合作伙伴的损失,我有义务检举他。】
和楚毓的见面,确实很快。
周一一早,楚毓直接找到了云驰,比她到的还早,就在她的办公室等她。
楼下保安以为是同一个券商公司的人,登记完就放进来了,所以把小穗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见她,楚毓瞬间发狂,嚷得一整层都能听见:“祝小穗,你这个毒妇!”
格子间外几个同事刚从食堂吃早饭上来,闻言齐齐向他行注目礼。
小穗反手把门关上,怕今天出事,她特意穿了双平底鞋,和他对阵起码身手灵活。
“你尽管闹,我不怕。”
“我这几年对你不好吗,你这样背后搞我?我身败名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毓怒吼一通,把她桌面的文件哗的一下全掼到地上。
小穗掷地有声地说:“我高兴。”
他更气,开始暴躁地摔东西。她桌上的笔筒、电话,身后书架上的书、相框,直到整个书架砰的一声倒了,小穗“啊”的一声尖叫,幸好她躲开了。
她跳开几步在窗边站定,抖着嗓子厉声叫他:“你再发疯,别怪我落井下石,我不介意让事情更可怕一点!”
楚毓对着她的座椅后背泄愤似的一踢,直直的向她划过来,大力地撞到她身边的墙上,又是一声巨响。
他目眦尽裂地盯着她:“你还敢威胁我?”
“我为什么不敢?你该庆幸,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你和实习生的床照,和另一位新员工的露骨聊天,和其他女客户商量回扣的灰色交易……哪怕就一件,我发到网上去,你看网友会不会人肉你这个渣男!”
小穗心中虽担心外面乱成一锅粥,声音仍很轻缓:“才发了一封信,你就反应这么大,是想催我发第二封信吗?”
楚毓握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你敢!你到底要怎么样,非要置我于死地,一条后路都不留给我?”
“我留了呀。我给合规部的证据,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我只发了你和一个小客户利益捆绑暗地里拿好处的部分,其他客户和你们工作时间偷情的部分,我还没发呢。”
“你狠!这么多年,算我看错了人!”以为她心软又好说话,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楚毓收起几分嚣张,喘着粗气问她,“你就这么恨我?要和我杠到底,鱼死网破?你想怎么样,让我下跪求你?”
“你跪得下?可我不稀罕。”
小穗挺直肩背,扬头以睥睨的姿态面对他。
“我不想怎么样。一,对外口径是我蹬了你,我找了别人,你必须和我保持一致。二,从此以后,你离我在的圈子远一点,这是我的地方,最好一辈子再别让我看见你。”
“可以。”楚毓怨恨地瞪着她,眼神淬了毒似的,“其他的证据呢,你什么时候删除?”
“我有我的工作。”小穗指指像被扫荡了似的一地狼籍,“你再不走,我就永远不删除。”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
办公室一角有一副木质的落地衣架,楚毓一把掀翻,撞到地板上,“否则……”
话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望川在前进来,后面是鲁西西和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
原来,鲁西西见他们在屋里争吵,飞快地去六楼找廖驰了。廖驰一早不在,公司几个老板她只碰到了周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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