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看了一场热闹,”邵清和收敛了笑意,“以后我们在穗城的酒店,一定要注意好好培训服务生,绝对不能出现低水准的惹客人讨厌的事。”
“明白。”
招待所之内。
房门关上,阿晶表弟开始哈哈大笑:“你们看到那个人的脸色了吗?哈哈,笑死了,听见兰姐说英语,一下子脸色都狰狞了。”
赵宏也笑:“就是,要他狗眼看人低。”
陈兰君笑着摇摇头:“那人还是有点聪明的,知道维护体面,倘若遇到真蠢的,什么都不管不顾大吵大闹一通,也有得头疼。算了,能住下就好。”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一件事,放在现在这个阶段,佛靠衣装人靠金装还是要讲究的。
陈兰君问阿晶表弟:“你之前那身花衬衫,是从哪里买的?带我们去看看吧。”
七弯八绕走到一间民房,阿晶表弟回头说:“就是这里了。”
进屋一看,昏暗的光线里,一个中年女人坐在藤椅上,旁边堆了许多衣服,见阿晶表弟来,让他随意挑。
陈兰君翻了几件,心里大致有数。这些都是香江来的衣裳,大多是二手的,也有少数工厂粗制滥造的货。
胜在款式新颖,价格便宜,比现在商店出售的便宜一半不止。
赵宏一拿一件花衬衫,往自己身上比划,一边问:“这样是不是很酷?”
阿晶表弟咧开嘴笑:“是,好酷。”
陈兰君懒得理他们,一边慢慢选衣服,一边和老板攀谈。
那老板头发卷卷的,应该是自己烫的。
陈兰君夸她:“老板你这个发型真洋气,是理发店做的。”
老板笑起来:“我们县就一家理发店,那水平,能烫得这么好,我自己烫的。”
“难怪呢,我说什么时候理发店有这么厉害的师傅了,原来是姐你自己烫的,要是我手也能这么巧就好了。”
被漂亮小姑娘恭维的感觉,老板还是挺享受的,她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头发,说:“小妹妹嘴真甜,只是我这里衣服的价钱,已经很便宜了,不能再低了。”
这老板显然也是很精明的,玩归玩,笑归笑,该有的价钱一分不能少,陈兰君心想。她也不是为了少这几毛钱才说好话的,仍是笑盈盈地说:“老板能弄来香江货,那可真是厉害。”
老板挑了挑眉:“是啊,‘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挣口饭吃而已。你看中了哪一件,要不要我帮你挑。”
“都挺好看的,”陈兰君说,“只是,我想问问老板,除了衣服,还有没有可能搞到其他的货。”
老板从藤椅起身,向陈兰君靠近几步,轻轻问:“哦,小妹想要什么呢?”
陈兰君展示了一下她空空的别无装饰的手腕:“我一直想有块表呢,可惜没票,钱也差一点点,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合适的。”
“手表么,不太方便弄到,”老板思索了一下,说,“你看,他们有钱人用的二手表你肯定买不起,寻常人家也不会随便乱丢好表。不要的多半是坏表,就是弄了一块怀表,你也没用。”
“这样啊,”陈兰君摸了摸下巴,“那就算了,这件西装裤和衬衫我能试试吗?”
“可以,你到后面房间试一试。”
虽然是二手衣服,但老板是洗过的,没有什么味道。陈兰君挑的两件质感都还不错,白衬衫是下摆处打结的款式,和这边的不同,换上之后,她想了想,把马尾辫散开,抓了抓头发,对着塑料镜子照了一眼,感觉还行,便决定买这两件,又另外挑了一件较厚的毛呢面料西装,因是反季,更加便宜。
她本来身材就好,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倒更衬得人气度非凡,回到招待所时,那个前台服务员第一眼没认出来,以为是新来客人,正要上前相迎,一看竟然是陈兰君,小眼睛都瞪圆了。
一连等待了几天,陈兰君每天必去火车站前等着。
换了一身明显洋气的衣裳后,工作人员的态度明显好些,她趁机问了许多消息,还特意买了一缸凉茶,给门口拉客的单车仔们送去。
一是想让他们帮忙留意一下大姐姐的消息,二来也是借此机会多听些事。
一缸凉茶不值什么钱,但心意确实是有的,陈兰君看起来又是很和蔼可亲的模样。一来二去,单车仔们便和陈兰君熟悉起来。
这些单车仔们每日跑来跑去送客,知道的消息还真不少。譬如,已经有一个村和香江商人一起办了个手袋厂,据说村民工资一月有四五十元;还有商人过来谈建房子的。
那个最开始送陈兰君的单车仔阿荣说:“是我把他送到那单位去的,听说真要建房呢,也不知道卖给谁。”
陈兰君听了,也善意地提醒阿荣:“说起来,你们单车仔,最好也找人看能不能合办一个公司。现在生意还好做,可等到之后交通路线、工具逐渐完善之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荣想了想,很郑重地点点头:“多谢,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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