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对的,他也失去了无数。
安正毫看着面前光明磊落的安喻,心底全是复杂之意。
这几天他的身体终于好了一些,但是安正毫心底清楚,不过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用不了多久,他可能真的就坚持不下去了。
他活了那么多年,放不下的只有沈玉兰和他经营了一辈子的安氏。
前些日子沈玉兰给他说了公司里面的一些事情。
无论是小儿子对安喻的设计,还是安喻对小儿子的还手,他全都看在眼里。
安正毫一眼就能看出,安喻和浦南合作的目的。
项目利益巨大,交到安城化手中,安城复自然不会轻易妥协。
他确实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互相残杀与算计。
但是,安喻却异常坚持。
安正毫叹了一口气,“小喻,你也知道,奶奶跟我都年纪大了。”
他顿了顿,看着安喻,话语里带了一些压力与威胁:
“难道你要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城化城复斗个你死我活,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安喻听他这样说话,不在意的笑了一声。
“怎么会?爷爷这说的哪里的话?”
他把玩着抛光精致,圆润饱满的象棋,看着棋盘上纵横的纹路,不解问道:“我怎么会害两个叔叔?”
“前些日子我还给了三叔一个利润不小的项目,哪里谈得上要害他们?”
安正毫攥了攥手。
他心底有些疲惫。
沈玉兰之所以没有亲自同安喻说起这件事情,就是因为这样。
他们最了解自己的孩子。
安正毫嗓音沙哑:“你三叔配不上那样的项目,何必将这事情推给他呢?”
安城化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清楚。
安喻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两个叔叔的事情,关键就在于,他的这两个儿子,本身就不是能够承担重任的人。
这对年迈的夫妻,还是执意想保自己那两个没用的儿子。
安喻看着安正毫,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冰冷,终于连最后一点亲情也消失不见。
他话音里面全是嘲意。
“既然您心中清楚,那就知道,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又或者被安城复拿走了印章,想必您跟奶奶再想见我,就要去牢里探监了吧。”
安正毫垂首,看着棋盘,他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是,兄弟两个的动作没有成功,沈玉兰也不在意安喻是否会被设计。
沈玉兰一直知道老三的心思,她也相信,安喻不可能被算计到。
又或者说,她根本不会去想,如果安喻进了监狱,会怎么样。
进去了那又如何,安喻现在已经不可控了,不如再培养一个可控的继承人出来。
安喻扯了扯唇,却难以在面上露出丁点笑意。
他抬眸看向病房窗边的花盆,里面种着精致的绿植,叶子修剪的恰到好处。
“我曾经以为,您和奶奶,或许会有那么一丝在意我,直到三四个月前,我还这样天真的以为着。”
安喻垂眸,手指缓慢的拨弄着手腕上的红绳。
“很小的时候,我见过妈妈轻声细语的哄着她喜欢的那个孩子。”
“也见过爸爸让那个与他长得相像的儿子骑在他脖子上欢声笑着。”
“我以为是我不够努力,不够优秀,所以得不到他们的爱。”
“你跟奶奶将我带走的时候,我一直期盼着,你们或许是有一点关心我的,所以我拼了命完成奶奶布置下来的每一个任务,想留住你们的关心。”
安喻抬眸,他手中攥着江辞晏给他挑的那几个珠子。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你们心里也会偏向自己爱的孩子。”
“我理解,也明白,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们和你们,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如今对安城化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做人留一线,但如果对方不给我留,那我就该斩草除根。”
“这还是您当时教我的。”
安喻语调微抬,忽然看着安正毫问道。
“毕竟,如果三叔自己没有坏心思,抵得住诱惑的话,怎么也不可能出事的吧?”
安正毫浑身僵硬。
他想生气,想发怒,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支撑他站起来的力气。
安喻说的没错,他给安城化的是货真价实赚钱的项目,前提是——
安城化别贪,安城化看着那么多钱从他手中溜过去,别想着从中克扣点什么。
他如果遵纪守法,自然是躺着赚钱。
否则,就说不定了。
原本安正毫撑起的所有威严,在安喻的话面前全都溃散。
安喻确实没有赶尽杀绝,他已经退了不知道多少步了。
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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