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写了书信寄去齐州,算是给李幼白铺路。
未成婚时,她和国公夫人称得上手帕交,常有来往。只可惜后来,她嫁给李沛,而李沛官运不济,稳在六品上多年未动。镇国公虽挂闲职,但爵位世袭罔替,食邑三千户,良田几千顷,更别说旁的赏赐。钟鸣鼎食之家,便是如今只剩下空架子,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拎出来什么,便够寻常人家富足终生。
夫家有差,两人关系渐渐淡下来。
若不是觉得亏欠李幼白,又没处找补,冯氏断然拉不下脸写这封信。
李幼白深知这封信的分量,双手接过仔细保存好。
“谢谢娘,您费心了。”
母女说话,甚是见外。
“这两日你先把东西收拾收拾,待国公府给我回信,便趁着你兄长得空叫他送你去齐州。”
李幼白屋里没甚杂物,故而她与半青将必需品规整好,分门别类做了标记好,便装进两个箱笼。
倒是兄长,一连几日在外头打晃,也不知忙些什么。
待国公府的回信抵达,冯氏松了口气,总觉得颜面没有丢损,昔日旧友还顾及当年情分,遂着手为李幼白准备行当。
临走前日,李温书拖着李幼白去往后院,告诉她那满车的东西都是他备下的,都得带着去齐州。
李幼白惊得呆住,李温书不管她是何反应,便去指挥小厮卸车,还不忘回头介绍,都是些季节性的东西,贵在新鲜。
“咱们去国公府读书,不好空着手。我思来想去,觉得买些特产便很好,带过去不会显得刻意,也不会叫人为难。”
李幼白抽了抽鼻子:“谢谢兄长。”
李温书伸手捏她腮,鼓鼓的腮颊,小仓鼠一样可爱。
“明年乡试,去齐州巡查的学政,与诸葛澜大人相熟。凭你的才能,过乡试应当不成问题,但若要进国子监,少不得先生举荐。诸葛澜大人既然与学政认识,想必是有话语权的。
总之你进了卢家,便等于一条腿迈进国子监。”
李幼白认真听着,李温书唯恐说的不够详细,难免就有些絮叨,翻来覆去说镇国公府的人情关系,其实他也不大明白,只是外头怎么传,他便怎么同李幼白讲。
“镇国公一脉主支四房,长房嫡子承袭爵位,夫人也就是母亲旧友,她育有一子一女,年岁与你都相差无几。”
“当年镇国公随太/祖安定江山,鼎盛之时炙手可热,担的都是实职要职,说一句位极人臣也不为过。后来老国公爷急流勇退,带着一众子孙去往齐州安家,自此以后各代镇国公皆领闲职,再未踏入朝堂中央地带。”
李幼白读史,自是知道其中缘由,早年本朝与太/祖征战的老臣们,或病死或因种种罪名被杀被抄家,唯有镇国公一脉全身而退。
关键便在于镇国公的高瞻远瞩,能在权势高峰时舍得还权于皇室。如今卢家后代安居齐州,任谁看起来都是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
“我明白兄长的意思,国公府有大智慧,我会好生学习,虚心谨慎。”
“你一惯懂事。”
晚膳便格外丰盛,秋日的湖蟹肉满回甘,沾着姜汁醋,众人吃的齿颊留香,甲鱼炖鸡,嫩而不腻,末了两个丫鬟抬上新炙的羊肉,滋啦滋啦的响声瞬时勾起肚里的馋虫,最后各自饮了盏菊花茶来刮油。
冯氏见他们吃的高兴,擦擦嘴说道:“明儿是个好天气,我找人算过,宜出行宜交友总之万事皆宜,此行少则四五日,多则十几日,温书一定要照看好你妹妹。”
李温书应声道是。
饭后消食,冯氏又带着李幼白去看她为其准备的东西,却是比李温书还要丰厚。泗水羊皮子,牡丹白玉粉,这都是给国公夫人备的谢礼。另外还有各种楷雕小摆件,多半是书房能用到的,便知是让李幼白来送卢家哥儿姐儿的,再就是碑帖,尼山砚,满满当当两大箱笼,看完便用锁片封好。
“卢家门第高,你去了少不得受些委屈,万事忍字当头,”冯氏说完,觉得有些多余,若论忍字,李幼白可是最在行不过。两姐妹偶有争抢,错的永远是她,起初她还会哭,后来连哭都省了,习惯了,便总是淡然冷静的模样。
冯氏尴尬地咳了声,道:“明儿还得早走,回去睡吧。”
不是亲生的,总是有隔阂,冯氏终究不能像对待晓筠一样对她。
启程前,管事地点了炮仗,一阵轰隆隆的鸣响,伴随滚滚浓烟,马车驶离李家。
为了稳妥,他们走的官道,路上能停的驿馆也都停下留宿,故而走了七日,才看见齐州城门。
镇国公府门口早有丫鬟婆子候着,国公府的正门寻常时候都关着,也只遇到重大事宜才会敞开。
故而李幼白搭着半青的手下车,跟随她们走侧门进入,李温书则与管事的去了后院停放安排。
府邸错落有致,格局清雅,李幼白虽不通风水却也能瞧出此中精妙。
也不知过了几道门,穿过几处游廊,沿途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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