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涵每晚的护肤程序都特别繁琐,晏澄回到房间时,她就在往腿上抹磨砂膏,等他洗完澡上床了,她还在捣鼓面膜准备擦脸上。他百无聊赖,瞥了眼床中间坐立的草莓熊玩偶,拽住它的胳膊,抛向旁边的沙发。
他抛得准,草莓熊稳稳地落下,发出的声音不大,但阮知涵还是察觉了,她敷了半边脸,转过头,皱着眉,说:“我今晚要抱着它睡。”
她仍旧喜欢收集玩偶,常常把它们带上床。晏澄很难忍受这个习惯,没少在床上因草莓熊起矛盾。
他置若罔闻,“明天你去哪?”
阮知涵暗自翻个白眼,心想他又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现在不会轻易上当了,并打定主意要夺回它。她继续敷泥面膜,缓缓答,“早上陪我妈去拍卖会,下午回工作室,晚上有个时尚晚宴要参加。”
她常和时尚圈的人打交道,如各路名媛、时尚杂志主编、明星模特,甚至是摄影师这类稍微沾点关系的,她都会认识一番。她天生会社交,在这类人人光鲜亮丽的场合里,混得特别开。
晏澄知道她交朋友不费劲,况且时尚圈最吃资源和人脉,谁也不会去给她脸色看。他很放心她在这一块发展,不会吃亏。
他唯一担心的是,她太容易分心,来个主动热情的帅气男人都有可能把她勾走,时尚圈和娱乐圈可不缺这种人,他思忖着,说:“早点回来。”
阮知涵擦了擦手,反驳道,“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晏澄闻言,默默盯住她的背影,她最近跟他唱反调的频率特别高,他也有点摸不透她的心思。但她本来就是个有点叛逆的个性,他没继续多想,语气平平,“一点之前到家,你知道后果。”
她一直面对镜子,望着镜中的自己,美丽的容貌上覆盖淡淡的茶色,仿佛是层阴影。她扁了扁嘴,委屈且郁闷,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不公平,你昨晚都三四点才回来,还要我一点就回来。”
他的占有欲很强,爱更加激发了占有欲。他自己清楚,但他擅长伪装,只问:“你有特殊的事要做吗?”
阮知涵吐出一口气,“没有,我就是想出去玩。”
“你白天都在外面玩,”他慢条斯理地说,“晚上早点回来休息。”
她被他哄了那么多年,早学聪明了,不过,她还没学到他的耐性,忍不住道:“明明是怕我出去找男人。”
晏澄听她挑明了所有,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这些年里,试图靠近她的男人络绎不绝。她高中时期还好,跟黎清凡分手后,老实了不少。就算他远在国外,她也没搞出事情来。
她大一的时候,他在剑桥,她在伦敦,他每周都会见她,撞见过几个男人追她的画面,顿生危机感,还特地多拿个硕士学位,等到阮老太太逼他回国,他才回。
他现在始终不敢掉以轻心,跟护小鸡一样看着她。
阮知涵有点烦,他以前管她学习就算了,自从在一起后,小到生活起居,大到升学事业,他都不会放心让她单独做。虽说她有获益,可他的目的也不纯粹。她赌气道,“我要找早找了,你也看不住我。”
她这话一出口,晏澄的眸色微微黯淡,嘴上却没说什么。她以为他默认了,安静等上一会儿,去洗手间洗掉面膜,回到卧室躺床上。
她刚一沾床,晏澄就把她整个人给抱了过去,她不清楚状况,懵懵地张嘴,他边亲她,边轻咬她的唇瓣。
他喜欢突然亲她,她差不多习惯了。不习惯的是,吻完睁眼的那一瞬,她的视线撞进他暗沉的眼眸里。
阮知涵根本不怕他,她伸手去推他,他直接捏住她的手腕,认真地问:“你什么意思?”
她早忘了不久前说的话,“什么什么意思?”
她一脸懵,晏澄没从她脸上找到破绽,大概明白他又多心了。他从小就有多疑内耗的毛病,淡漠的亲情令他养成不轻信任何一人承诺的习惯,实际上,他最信任的人是阮知涵,尽管她伤过他的心。
他否认,“没什么。”
阮知涵觉得他怪怪的,但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会控制不住情绪,不像平时那么冷静。她指指顶上的灯,“关灯。”
晏澄回神,翻身回去按下床头的按钮,随后,把她捞进怀里吻了好几下,感觉慢慢安心下来,心里好受了点。
阮知涵枕着他的胳膊,注视着黑暗发呆,她最近常有个深刻的想法,他的确对她特别好,然而,他的爱重量不轻。
安稳地睡了一夜,阮知涵醒过来后,身旁的位置照样是空了。她重复着前一天的步骤,原本心情不赖,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对话,情绪忽然转变。
她不爱想太多,得过且过,可也会疑惑。所有人都说晏澄很爱她,他说他九岁就爱上她了,她从未怀疑过。现在,她不是怀疑,是好奇,他爱她,同时,好像在以保护的名义防着她。
阮知涵掬了捧水泼在脸上,多想无益,目前跟他在一起,她过得很好,就够了。
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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