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我爸不是百分百的好人,确实对我打击很大,但我不觉得就是坏事。”乔清许说,“你要问我现在是什么态度,部分坚持,部分妥协,找到中间的平衡吧。”
姬文川安静地看着乔清许,刚才的小心谨慎在眼里柔和了下来。
“我只能说,我不完美。”乔清许耸了耸肩,“反正我有瑕疵,就看你能不能接受。”
再次听到自己说过的台词,姬文川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胳膊揽住了乔清许的肩:“对不起。”
乔清许转头看向姬文川,坦然地说:“我没有跟你翻旧账的意思。”
“我知道。”姬文川说,“但那些伤你自尊的话确实是我说的。”
“因为你那时候误会了我。”乔清许说。
那次吵架并不是普通的吵架,乔清许会怪姬文川,但也知道不能全怪他,因为是杨彦设计了两人反目。
如果只是一次普通的小吵,姬文川张口就来那些话,乔清许断然不可能这么轻易释怀。
“也不止那些。”姬文川又说,“包括想要改变你,让你认清现实,都是我本末倒置。”
“本末倒置?”乔清许问。
“这是我喜欢你的点,不应该让你改变。”
虽然已经听姬文川说过好几次喜欢,但他没端着掖着,大大方方说出来还是头一回。
乔清许轻轻“嗯”了一声。
“我之前不太能接受,”姬文川把乔清许勾进怀里,用双手圈住他,“你不听我的话。”
乔清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动了动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脚尖:“为什么?”
“可能我一直觉得你是依赖我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理所应当按照我想要的方式待在我身边。”
乔清许抬头瞥了眼姬文川:“我就说你拿我当藏品。”
“嗯,是我不对。”
“可我以后也不一定会听你的话。”乔清许放空了视线,看着窗外说。
“不用,做你自己就好。”姬文川垂下视线,看着乔清许说,“我要做的是你的伴侣,不是你的爸爸——当然,床上除外。”
“……老流氓。”乔清许嘀咕了一句,抬起脑袋迎上姬文川的视线,“那万一以后我们还是有矛盾呢?”
“或许多给彼此一点信任吧。”姬文川说,“我相信你能在你的原则下处理妥当,你也相信我不会去触碰你的底线。”
这应该是最优解了吧, 乔清许心想。
无论是高足杯的事,还是陶国勇的事,姬文川没有告诉他内情,都是因为不信任,觉得他可能会有不理智的行为。
但实际上乔清许也并不是不会顾全大局。
至于他总是把姬文川想得很坏,同样也是基于不信任,事实上姬文川也并没有真正做过触碰他底线的事来。
既然是奔着一辈子去的,那他们俩这互相不信任的毛病真得改改了。
乔清许又拿起日记看了起来。
“今天老李差点去投资假钱币,我帮他挽回了一百万的损失,他非常感谢我,这更让我觉得我做的事都是有意义的。”
“今天上了电视,肯定会得罪一些人,但正义就是需要有人去坚守。”
“……”
至少在谷骊文离开之前,乔必忠的日记里大多都是他的雄心壮志。
而在谷骊文离开之后,日记的内容一下就变了个调调,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现实的妥协和无奈。
“今天有日本人找上了我……”
念到这里,乔清许下意识改为默读,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
姬文川停下玩弄他发丝的手指,说:“已经到这里了吗?”
“嗯。”乔清许看着一大段的内心独白,说,“我爸也很纠结。”
姬文川略微坐直了身子,凑到乔清许脑袋边,跟他一起读了起来。
而读着读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乔清许看着“贪污”、“亏空”等字眼,说:“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姬文川拿过日记本,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沉吟道:“看起来是的。”
日记里写,乔必忠知道这尊铜佛是观妙寺失窃的镇寺之宝,但和带铜佛来的和尚接触后,他发现偷铜佛的并不是这个和尚,后面应该还有人指使。
结合那两年观妙寺前任住持作风奢侈来看,他猜测是贤普法师接任住持后,发现亏空太多填补不上,又不想曝出丑闻,便指使弟子偷了铜佛,之后一直等待时机出手。
一个普通和尚能联系上日本人买家,还能想到让乔必忠来帮忙作伪,确实是有些奇怪。
但若是有贤普法师在背后运作,那一切都显得合理了。
“你觉得这会是真的吗?”乔清许问姬文川道。
“不好说。”姬文川道,“也可能是你爸爸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从日记里不难看出,乔必忠之所以会向金钱低头,有个很大的原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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