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同学?”
白发苍苍的舍费尔老师显然有些惊讶她的到来,秦杏立即笑着解释道:
“舍费尔老师,我自己觉得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能够进模拟舱了。可卡甘老师还是不放心,要我继续休息。但我觉得再这样懈怠下去,训练期再长也不够用。”
“假如您允许的话,我想今天进一次模拟舱试试,如果成绩尚可,卡甘老师应该也肯松口了。”
“康斯坦丁总是太过小心,你之前的模拟舱训练明明适应得还不错。”费舍尔老师欣慰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可以来试试,你就去那部模拟舱吧。”
事情超乎秦杏预料的顺利,她向费舍尔老师道了谢,便朝他指着的那部模拟舱走去,身材魁梧的榃榃正打算进入旁边的另一部模拟舱,她先是在胸口比划了一个颇为繁复的图案,接着喃喃了几句什么,这才打开舱门走了进去。
恰巧瞧见全过程的秦杏没有深究的想法,此时的忐忑已经令她自顾不暇,秦杏没有听从康斯坦丁·卡甘的再叁建议,仍是执意选择进入模拟舱。她当然清楚这相当凶险,袖口里的手悄悄攥紧了,可她必须变强,尽快变强,为了别人,更为了自己。
她跳入一汪水。没有边际的水。
先是蓝色,跃动着粼粼波光的蓝,仿佛一张纵横排列着菱格的网,拖住她,把她一寸一寸拉进水底。
气泡成串地、珍珠似地自她的口鼻涌上去,她在窒息?还是在呼吸?汩汩的水声涌过耳畔,蓝色的水成了橙黄色,宛如蜜糖,黏住她,把她一分一分溺进水底。
心跳声放大了,缓慢地、响亮地、一声接着一声——
“砰”!
她睁着眼,看橙黄色淀成血一样的红。
“砰”!
她伸出手,把手盲目地探向即将坠入的暗紫。
“砰”!
心跳犹如擂鼓,她的双手捉住了什么东西,它狡猾地藏在那深处。
她举起它,努力在被气泡遮蔽了大半的视野里辨识它的形状——
生有双耳的陶壶,绘有精致的图腾纹饰。
她惊骇地睁大眼,下一刻,陶壶便在她手中碎裂,随即化为齑粉,不见踪影。
巨力托举着她上浮,她挣扎着,纵使呼吸的气泡染白了大片水域,身体还是不受控地一直向上浮去。
暗紫、血红、橙黄、淡蓝,最后是——一片纯白。
在炫目的白里,她恍惚间听见他问:
“你有没有喝过特里尔别特湖的水?”
“秦杏,良好。”
舍费尔老师根据数据慷慨而赞许地给出成绩,他脸上的每一条褶子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对秦杏表现的分外满意。
“你适应得很好,完全可以正常来参加模拟舱训练。”
面色惨白的秦杏勉强扯出笑容来,他显然没有看出异样,只以为她是一时力竭:“带营养剂或者修复液了吗?模拟舱就是耗费的体力要多一些,以后正常来参加训练,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
舍费尔老师还想再说几句什么,便见榃榃摇摇晃晃地从模拟舱中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比秦杏的还要差劲。秦杏连忙喝下一支修复液,大步走上前想要扶住榃榃,却被她掸了开去。
榃榃的眼睛又成了一片纯粹的绿色,她像一只倔强的马上就要栽倒的小熊,“不用!我可以。”
她的呼吸粗壮急促,倚靠着模拟舱的舱门保持站立,额头上满是汗水,异常艰辛地取出一支修复液喝下。
“榃榃,你太勉强自己了。”舍费尔老师走上前,“一天最多只能进一次模拟舱,你这是在透支自己。”
修复液的效力确实很好,不过片刻,榃榃已经缓了过来,面色红润。
“抱歉,舍费尔老师。”
“你看,这次的成绩还是‘良好’,数据只比上次稍微好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别再为难自己了,榃榃,你已经很优秀了。”
榃榃低着头只是沉默,舍费尔老师也知道继续劝下去没有用处,在告诉她们可以离开训练室后,去往另一部才开启的模拟舱前。
秦杏自知榃榃不喜欢她,识趣地没有与榃榃继续搭话,两人在舍费尔老师离开后都选择了离开训练室。然而榃榃身材高大,行动速度也比秦杏快,虽然几乎是同时离开,但很快两人便是一前一后,榃榃相当轻松地与秦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直到榃榃消失在秦杏的视野,她才停住脚步,秦杏没有选择回休息室,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首先,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去参加模拟舱训练?”
“我以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起码这个月,你是不应该再进模拟舱的。”
“我的训练遇到了瓶颈。”
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无中生有地道。康斯坦丁苦笑着瞧着她,拿她全无办法,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他很清楚,她一定会想办法去做。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