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卡邦卡则抬起头，脸上笑容消失，露出沉思的神色。
他还在想胡莱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可不是来给你们做绿叶的。
他再把目光投向站在队伍中的中国队十四号。
他是在装腔作势、故弄玄虚，还是……
电视转播画面中，长焦镜头从球员通道入口拍进来，把焦点对在了卡邦卡的脸上。
镜头中的他凝视着斜前方那个模糊的身影。
转播镜头切换对焦点，在前方的那道身影逐渐清晰起来，被卡邦卡凝视着的正是中国队的胡莱。
他对于来自身后的注视浑然不觉，就只是望着前方，镜头的方向。
也是赛场的方向。
试金石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我们正在洛杉矶帕萨迪纳球场为您现场直播，第二十三届世界杯小组赛b组的最后一轮比赛，由中国队对阵世界冠军巴西队！”
贺峰的声音通过无线蓝牙耳机传到钟世昊的耳朵里。
他人站在地铁车厢中，一只手拉着吊环，一只手将手机横着拿，小小的屏幕上是比赛现场画面。
他看见双方球员已经在各自半场根据阵型站好。
只等主裁判一声哨响。
钟世昊绝对不是这段地铁车厢中唯一这么做的人。
他仰起头，活动活动因为低头太久而有些不舒服的脖子，顺便看到了地铁车厢里的多媒体屏幕，正在播放着今天这场比赛的预告视频。
再看看周遭，有不少人和他一样，手捧手机，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看比赛。
或许是因为今天有许多公司单位都推迟了上班时间，早高峰的地铁要比平时空旷一些，但还是有许多人在这个时候出门。
这些不得不出门的人，便纷纷用自己的手机看起了比赛直播。
钟世昊甚至还在人群中看见有捧着平板电脑看比赛的。
屏幕比手机大，看起来更爽。但比起手机来，也更不便携。为了能够好好看球，大家真是都拼了啊……
也幸好这是在中国，地铁里还有5g信号，能够保证这么多人看比赛直播而不卡顿断网。
“比赛是在洛杉矶当地时间的二十五日下午五点开球，北京时间应该是二十六日的早上八点钟……这个时候相信在国内一定有许多球迷们正在去上班的路上，在地铁上、公交车上……拿着手机收看这场比赛。也请大家注意安全，开车不看球，看球不开车！”
颜康笑道：“希望今天中国队能够用一场精彩的比赛为大家的新一天带来好心情，好开始！”
※※※
电视机前，刚刚跟着电视转播里的球员们一起唱完国歌的谢兰坐了下来，就像那些在现场的中国队球迷们一样，遵循着一种看球的礼仪。
用谢兰的话来说，这叫“仪式感”。
虽然他们没有去洛杉矶的帕萨迪纳球场，但他们通过这种方式和现场的中国球迷，和球场上的中国队球员们同在。
李青青也跟着谢阿姨一起坐下，等待比赛开始。
一直很吵闹的帕萨迪纳球场里，已经逐渐安静下来。
前方解说员贺峰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晰：“主裁判正在看时间，比赛即将开始……”
当整个球场完全安静下来之后，那声清脆的哨音直冲云霄，通过卫星信号，传递到了遥远的大洋彼岸，在国内的千家万户响起。
“比赛开始！！”
看台上的闪光灯密集出现，把黄昏的帕萨迪纳球场看台闪耀成了璀璨的银河。
在巨大的欢呼声中，胡莱转身把足球踢回中国队半场，接着便和在站在中线上的陈星佚、罗凯一起冲向巴西队的半场，三人在黄绿色的阵容中逆行！
犹如三箭齐发！
“冲啊，儿子！”
谢兰在电视机前高呼。
“冲啊，胡莱！！”
钟世昊紧盯着手机，听到耳机里传来的那声“比赛开始”，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冲啊，中国队！！！”
不知道多少人，在这一刻，对着他们的手机屏幕、平板电脑屏幕、电脑屏幕、电视机屏幕……对着一切能够让他们看见比赛直播画面的东西，或在心里，或直接就这么喊了出来。
※※※
陈星佚在及胡莱开球之前，人就站在了中线上，不过他和罗凯不一样。
罗凯也站在中线上，但他站的是中线和中圈弧交界的地方。
一个正常的前锋所站的位置。
陈星佚站的则是中线和边线的交界处——一个边锋的站法。
在胡莱把足球踢回去的同时，他就越过中线，笔直地沿着边线往前冲刺。
直到越过了巴西的前卫线，他才放慢速度，回首望去。
看见接到胡莱传球的欢哥把足球轻轻回传给夏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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