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芮把车停在路边,拿着外衣下来。
晚上的温度比白天冷不少,风刮得树叶沙沙,她往前走了一截,旁边的法式栅栏沿着道路向前延伸,一排梧桐树高大茁壮,隐约有模糊的光透出来,是市局办公室的灯。
照常有人值夜班,严芮看了一眼,又匆匆往前走,大概十几步,终于看见不远处,在树底下站着瑟瑟发抖的季琬琰。
“”
山城的天气像随心所欲的过山车,忽高忽低,季琬琰肯定又是看着艳阳天,把衣服穿少了。
心底叹了口气,严芮快步上前,抖开手里的风衣,在季琬琰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
“严芮芮!”
季琬琰转身,果然是严芮,开心得要转圈圈,马上扑过去抱着她的腰,“好久不见!”
身上的毛衣居然是反光材质,月光下像个大灯牌,严芮无语,也不知道哪个鬼才设计的服装,她拍拍季琬琰的后背,想:世上什么都会变,除了季琬琰的审美。
“好了,”一阵风吹来,严芮帮季琬琰拉了拉风衣,稍微把她推开一点,“你什么时候到的?吃过饭了吗?”
“到了好久,没阿嚏~”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季女士吹了起码半小时,快冻僵了,她吸溜一下鼻子,可怜巴巴地,“严芮芮,我好饿哦~”
“”
仿佛回到从前,严芮望着季琬琰冻红了的脸,不禁想起以前在北都的时候,那会儿公大还叫警官学院,还和外国语培训学校在一起。
季琬琰经常来找她,要么在坐在教学楼前面的花坛上,要么在宿舍楼底下,有时候严芮有事,她会等她好久,冷得哆哆嗦嗦也不回去。
“严芮芮?”
季琬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严芮的脸蛋,严芮回过神来,一眼望见面前放大的脸。
如此熟悉,像以前一样被冻红了鼻子,只是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她们早就不再年轻了。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笑了笑,严芮有些放松,偶尔想起的过往总是让她觉得温馨而怀念,尽管她还是对季岚的事情耿耿于怀。
但眼下也不好老站在市局门口,她拉过季琬琰的箱子,随意地搂住她的肩膀,防止风衣掉下来,“走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
季琬琰开心地搂住严芮,永远像个孩子,或者说,她几乎没有被磨去从前的痕迹,依然活泼,依然可爱,“芮芮,我要吃麻辣烫。”
“行。”
严芮把季琬琰的箱子放进后座,关门,上车,发动车子缓缓开上车道。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市局附近的行政区早已没有什么人,安静一片。
“芮芮,”严芮不说话,季琬琰望着窗外一片又一片黯淡的区域,有点遗憾,“你说以前多好啊,我记得你在黎城的时候,市局对面全是吃的。”
“老陈拉面馆,现在没开了,我好想念他家的排骨面。”
那会儿她们经常去吃,严芮也记得,“是啊,红烧排骨面,我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了。”
“嗯”
忽然也不出声了,季琬琰似乎在想什么,严芮瞥了一眼后视镜,也没说话,沉默地往前开了一截路,没赶上绿灯,车在路口停下来。
“严芮。”
“嗯?”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小小心心地探问,其实季琬琰刚才就想说的,“对不起。”
“”
也不是只一次和她道歉,严芮握着方向盘没说话,盯着红灯倒数几秒钟,才转过头。
“琬琰,季岚是因为什么才去黎大的?”
主攻犯罪心理学的年轻学者,作为顾问参与过不少重大案件,凭借一次高超的催眠崭露头角,在公安一线里颇为有名,但不久就转去了黎大。
“是因为她的心理问题吗?”
犯罪心理学者毕竟不是需要参与第一线侦破工作的干警,国内这个学科还很年轻,严芮从前没往这发面想过,因为见过不少相关学者后来从犯罪心理转向心理学另外分支进行研究的。
然而季岚的情况不太一样,她还是委婉了一点。
“当初你跟我说季岚要搬去和婧瑶住的时候,可没有说过她可能有”
“严芮,岚岚是突然回来的。”
原本她跟着任静熙一直在北都,也经常去其他地方参与一些案件,“我以为她以后会选择公大这类的学校,但她忽然就回来了。”
“我问过她原因,但她不说,芮芮,我试过很多办法,包括请心理医生,可……没有用。”
宸琳想尽办法也没和她建立起沟通,所以,季岚提出要和严婧瑶同居的时候,季琬琰就觉得可能是突破口。
“她想查案子,而我想让她试着和别人接触,因为查案和小严沟通也好,至少是一个和别人交流的机会,没想过会让婧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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