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镜坐在一侧闭目养神,轻淡地提醒:“她什么都不能吃。”
他睁眼瞥向夫人,“你的时间很短,有话抓紧说。”
红卿一愣:“时间很短是什么意思,姐姐你……”
夫人打断她的话,手死死的攀着红卿的一根手指,攥在手心里:“是我求神医给我说话的时间,你别怪他。”
红卿不懂,她着急地看着姜时镜想要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时镜垂下眸子遮住满眼的疲惫,沉默不语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红卿见他这副模样,眼眶一瞬变得通红。
夫人用仅剩的力气,道:“卿卿,我走后正妻之位便是你的,你答应我离刘伍将远一些,好不好?”
红卿趴在床头,反握住她的手:“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正妻,也不喜欢刘伍将,他是姐姐的夫君,卿卿从来都没有想要抢走他。”
夫人像是攥着救命稻草,气急了些:“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先前查到他经常会去一家青楼密会,似乎在谋划什么阴谋。”
“我在书房里找到了他私扣皇粮的证据,还有一些其他的信件,都放在那盆栀子花里了,你回去看完后,帮帮阿姊,把证据想办法递到京州去。”
她呼吸的频率很快,似乎怕自己来不及说完,红卿用手顺着她的呼吸:“你慢些说,别急,我都听着。”
夫人讲话时大多用的都是气声,红卿听不太清楚只能把耳朵凑到她嘴边听。
“刘伍将书房里有一个暗格,他非常在乎,但我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你小心些。”
“还有刘苗良总会欺负凝儿,你帮我把凝儿送回这里,她在刘家过得很不开心。”
“我以前一直觉得万事不要管太多,不要插手便是最好,这几日我听到了很多平时听不见的话,她们说是因为我太懦弱了,所以护不住囡囡,也护不住凝儿,更护不住武家。”
红卿握着她的手,想把冰凉的手烘暖,反驳道:“不是的,姐姐一点都不懦弱。”
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也就只有你这么认为,爹死前告诉过我们,要藏巧于拙,不然武家会遭大难,我藏了太多年了,都快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
红卿忍着哭腔:“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姐姐原来的样子。”
当年的芍药花开满了整个山头,少女身穿紫红色衣裙坐在马上,单手握着长棍把那些欺负她的人全部打跑,彻夜陪她把踩扁的芍药一支支拾出来。
少女明媚张扬,笑容里仿佛掺着无边希望,即使是风都无法拘束她。
幼时的红卿记得分分明明,似阳光般的少女给了自己只有中原才有的糕点,同她说,等她长大后若是想离开这片山头,想去外面的世界,就来襄州。
所以她费尽心思地离开蜀地,努力地想要去到少女的身边,却没想到短短十几年,那个明媚似光的少女被困在了宅院里。
成了后宅里束住手脚的妇人,对着无边的高墙蹉跎岁月。
眼里再也没了那股明亮的光。
她不相信太阳会就此落下,便想尽办法用媚骨把刘伍将困在身边,让他无法去找别的女人,或许姐姐会高兴些。
可姐姐像是枯萎的花朵,如何浇灌精心饲养,依旧日渐一日的凋谢。
后来,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姐姐唯一的女儿是被齐姨娘害死的,她便把那个女人也弄死了。
姐姐还是不开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理解中原人为何那么复杂。
夫人的气息逐渐变弱:“我有些累了,想去别的地方休息。”
红卿回过神来,像是怕被抛下,着急道:“姐姐要去哪里,带上卿卿好不好?”
夫人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放在红卿的头上,枯槁般的手覆在黑发上:“晚些,晚些再来,别怕,这次……我会等你。”
红卿视线内模糊一片,她睁着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要,我会找不到你的,若是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尾音颤抖不止。
夫人的手无力地往下垂,眼不知不觉地阖上。
“卿卿,阿姊求你,别怪阿睿,他还小……”
红卿能感受到放在她头上的手没了力气,她伸手在半空中接住了那只如同枯槁的手。
忍住的眼泪彻底决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要,你若是敢走我现在就去杀了武正睿。”
夫人已经没了反应,本就冰凉的手再也捂不热。
她慌张地把夫人的手放进怀里:“没事的,卿卿给你捂热,暖和了就好。”
“别抛下卿卿,阿姊,不要……”
屋内的异香逐渐浓重,渐渐蔓延到了屋外,雨势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天地冲垮。
姜时镜与桑枝一同站在屋檐底下,裙摆皆被雨水打湿,落下的雨珠溅到了脸上。
她把伞撑开挡住不断落进来的雨珠,身旁的少年视线放空盯着院子内积起来的积水,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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