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邱时说,“反正不习惯。”
是真的不习惯,并不是不习惯这么多人认识他,也不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一块儿围观他,毕竟收尸人到外城转悠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们,也会围观他们,碰上不怕死的还会骂他们。
他不习惯的是所有人都围着他喊英雄。
对他有着他从来没想过的期待。
拯救云城的英雄。
这是李风的策划,邱时相信他是为了保下他和邢必才要打造这个英雄。
但他也绝对不会怀疑这里头还有李风更深的阴谋,他被李风架到了高处,他必须要为了云城,为了这些人去做些什么。
狗官。
从来没变过的阴险狗官。
保障署的宿舍绝对是附近的住宅里最舒服的,都在外侧,山体上凿开的窗户和阳台,给他们用的这一套在最高一层,能看到远处的树林。
邱时站在阳台上:“这比城外我总去的那个山尖尖还要高。”
“不慌了?”邢必站到他身边。
“慌屁,”邱时说,“本来就不慌,就是正常来宿舍休息。”
“那一路跑得都忘了我的伤了吧。”邢必说。
“我操,我真忘了……”邱时一愣,猛地一下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把邢必的衣服掀开,“我看看……主要是你他妈也太不像个伤员了我都不是刚才忘的,我早就忘了……”
掀了一半,一阵风刮过来,他又赶紧把邢必推进了屋里:“进屋进屋风太大。”
“没事儿,”邢必说,“逗你的。”
邱时没说话,坚持把他衣服掀开了,又扯开了绷带一角,看到他左腹上一圈圆形的金属小钉和紧密平整的伤口时才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他把绷带理好,又伸手到邢必腰后摸了摸那边的绷带,“生化体的恢复速度。”
“嗯。”邢必看着他。
邱时没说话,手从他后腰收回来,但又没完全收回来,而是停在了邢必腰侧。
瘦而紧实的腰。
邱时捏了捏。
邢必没动,只是嘴角很微小地勾了勾。
吊桥效应。
邱时开始有点儿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差点儿全体挂掉的战斗,这只是他们未来将要面对的更多的战斗中的一场,而他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看似在这个安宁的内城里闲逛着,满目繁华,可以笑,可以闹,但李风那句不要离开内城的话也很清楚地告诉他们,一切都是短暂的,可能下一秒,李风就会推门而入,让他们去杀了龙先生。
混乱,恐惧,死亡,绝望,品尝所有惊心动魄的情绪时,眼前这个人都在你身边。
“这哪是吊桥啊,”他看着邢必,“这都他妈赶上断桥了,掉水里了。”
邢必没说话,突然慢慢凑近,唇在他嘴角边轻轻点了一下。
正要离开的时候,邱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拽回了自己面前,很用力地吻在了他唇上。
邢必也迎了过来,手兜住了他后颈。
邱时抓着他衣领也没松开,两人都跟要防止对方逃脱似的。
脚下感觉很轻,找不到能够类比的感受。
硬要比一下的话,邱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差点儿死掉晕倒前的那种感觉。
很轻,失去了方向感知,像是在旋转,又像是在飞。
时间也变得模糊。
一秒,两秒,也或者是一分钟,两分钟。
或者是很久,从以前,到以后。
门响了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个人快步走进了屋里。
邱时和邢必分开的同时,手里的枪已经举了起来,一块儿对准了进来的人。
“我一分钟以后再进来。”李风又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邱时举着枪,“他妈……”
邢必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邱时把枪放了回去。
还一他妈什么分钟后,明知道李风就在门口站着,他俩也不可能再续上了。
但邱时没动,邢必也没出声,两人一块儿靠在窗边,看着门。
一分钟之后李风重新打开门走了进来。
“很准。”邢必说。
“你掐着表呢?”邱时说。
“走,”李风冲他们偏了偏头,“车在下面等着了。”
“去哪儿。”邱时问。
“十八层地狱,”李风说,“邢必要帮我挑人。”
“挑什么人?”邢必问。
“你觉得可靠的。”李风说。
这趟行程应该就是李风之前说的“帮助”,按说干这些事的时候,李风都不会开自己的车,但今天等着他们的却是所有人都能一眼认出来的保障署署长李风的专车。
车上没有别人,李风自己开的车,直奔陈列馆。
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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