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先生咬了咬牙才没在李风说完之后开口骂人。
“出来了。”邱时看到几个士兵走出了公司大楼,后面跟着的是生化体和快步走在这些人中间的李风。
他赶紧坐直了身体,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还抹了抹嘴。
邢必看着他。
“干嘛,”邱时说,“没您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邢必也坐直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然后也抹了抹嘴。
“是不是有病。”邱时看笑了。
“锁。”邢必说。
“什么?”邱时没明白。
李风走到了车旁边,伸手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但没等他打开车门锁,李风已经在车门上拉了一下。
门没拉开,李风敲了敲车窗。
“操。”邱时小声骂了一句,打开了车门。
李风上了车。
“怎么样?”邱时问。
“挺顺利,”李风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现在要把生化体送到实验室,做一些心理和身体机能方面的检查和修正,大概两个小时。”
“嗯。”邢必应了一声。
“然后……”李风发动车子,“先等这个事儿完了的吧。”
“然后什么?”邱时说,“你这一天到晚到底有多少事儿?我发现沾上你的人都有可能没觉睡。”
“到实验室我再跟你细说,”李风说,“顺利的话明天你俩就可以带着生化体去洗马镇了。”
“我只是个收尸人,”邱时说,“李组长能不能对我有个正确的认知?”
“是么,”李风说,“这话你自己还信吗?收尸人。”
邱时捏着眉心,看着窗外,刚才的好心情被李风几句话就毁得差不多了,虽然明知道摆脱不了这个人,但又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李风真的哪天说,回掩体去吧,什么也不用做了,他肯定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人真是很矛盾,一边抗拒着被卷入这场生死不定的战争里,一边也会抗拒着真的置身事外,眼看着一切走向结束。
回到实验室,吴馆长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被胁迫着一次性启用二十个完全没有验证过可控性的生化体中缓过来。
“只做心理测试和身体机能修正,”李风说,“不要有任何控制操作,他们必须是完全独立的个体。”
“我要求邢必在场,”吴馆长说,“保障我的安全。”
李风看了邢必一眼。
“好。”邢必说。
邢必和吴馆长进入走廊尽头的那间实验室后,邱时坐到椅子上,仰头靠着:“现在说吧,李组长。”
“副。”李风靠在他对面的桌子旁边。
“都政变成功了,你居然还是副组长?”邱时说,“我都想过你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是云城矿业的掌门人了。”
“怎么可能。”李风笑了笑,“我对这些没兴趣,很累的。”
“还容易被某个署长暗算。”邱时说。
“嗯。”李风点点头。
“说吧,”邱时说,“还有什么事儿,给邢必挖了什么坑。”
“不是邢必,”李风说,“是你。”
“我都不做人了,”邱时说,“还打算怎么坑我啊?”
“东林那边有人想见见你,”李风说,“现在正谈到比较关键的阶段,所以……”
他看着邱时,皱了皱眉:“看你愿意不愿意。”
“东林?”邱时愣了愣,慢慢地坐直了身体,过了很长时间才问了一句,“邱与是不是没死?”
“嗯。”李风应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邱时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邢必那一脚,给他内脏全踹碎了,他……操,他是不是加强,不,他是不是改造了?”
李风叹了口气:“他应该除了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
“真他妈……”邱时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谁决定的?他都死了,谁决定要让他继续活着的?用这么变态的方式活着?”
“他自己。”李风说。
邱时看着他,沉默了。
之前邱与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已经记不太清了,跟这份被亲弟弟刺杀的痛苦相关的所有记忆,他都努力地想要遗忘。
但他还是能记得邱与跟他说到自己不被期待时的那份不甘不服。
这么想来,邱与选择过加强,再次选择完全改造,似乎也就不是什么很让人意外的事了。
这个疯狂的末日世界里,总有人活得比这个世界更疯狂。
“他为什么要见我。”邱时说,“再杀我一次吗。”
“之前洗马镇的黑血人,”李风说,“还有不少,游荡在南边,他们和邱与……也就是你,本身属于同一……”
李风似乎是在思索,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就叫同族吧,老头儿和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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