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回到了茧里。
他抱住了弯折的腿部,微微有些出神,黑色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森然雾气,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那些狂躁的、翻找的声音,半点都没飘进到元欲雪的耳朵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元欲雪看到了衣柜的顶部,似乎密密麻麻地刻录着某种文字。
那是欧洲中世纪的一种小众文字,只流行过很短的一段时间。元欲雪将它和资料库中记录的文字形态进行对比,很快破译了其中的内容。
前面是很密集的、无比潦草的连带笔迹的一行字,都写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眼过去,还以为整面柜顶都写着同样的话。
但到后面,那句“对不起”又变为了“我恨你们”,再潦草的延伸下去,就只剩“恨”这个字了。
在这其中,唯一的长句就是最后缀着的一句。
“我不想玩游戏。”
像是过去的某个玩家留下来的。
元欲雪并不清楚玩家是怎样的存在,所以也没有想到这点。他沉静地盯着那句话,这饱含怨念的一面笔迹,似乎也无法引起他任何的恐惧。
机器人当然是不会害怕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衣柜外那些翻天覆地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
衣帽间仿佛在那瞬间回归得如同寂静死海,一切异响都随之远去,安静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那只怪物好像已经离开了。
恍惚间,或许会生出这样的错觉来。
在片刻的寂静后,传来柜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柔软甜美的女声开口,和裙子的音色如出一辙。
“元欲雪,”她说道,“它好像已经走了,我们安全啦。”
黑发的机器人待在原来的位置上,姿势都没有改变一下。
不要说他有锁定追踪的能力,就算再怎么想,这种时刻裙子也不会冒险出来说话,谁知道怪物会不会折返回来,或者干脆就在里面守株待兔。
但下一秒,“元欲雪”的声音也响起了。
“它走了吗?”元欲雪疑惑地轻声问。
少年人的声音,是微微清冷的音色。却并不让人察觉到难以靠近的冷漠疏离,反而是一种很让人舒服的音调。
最开始的时候元欲雪话少,裙子和他之间也没什么话,对此感触不深,但后来一起逃跑的时候多交流了些,裙子是很喜欢他说话的节奏和声音的,几乎是刻进心里。所以此刻元欲雪的声音一出现,她的眉头就猛地跳了跳,心脏也不安地攒动起来。
——那不是她!不要出去!
一时间,裙子心乱如麻,恨不得现在就跳出去提醒元欲雪不要暴露。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在手触及到柜门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元欲雪会这么轻易地被骗出来吗?
她刚才脑海中的焦躁仿佛被扩大了百倍,急切的冲动几乎要腐蚀干净心脏。
或许是极狭窄的空间对精神上的压迫,或许是涉及了自己的声音她一时关心则乱,要不然就是鬼怪某种“遮眼”的能力。裙子那瞬间的精神的确紧绷混乱到了某个极限弧度,这会的冷汗一下落下来了,黏在背部,和淋了层雨差不多,湿湿凉凉。
她清醒过来了,也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但柜门外此时传来的怪异声音,像是某种嘶哑的笑声、又如同人类尖厉的尖叫。
它一边嘶笑着,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人类文字的声音。
“我、找、到……你、了。”
裙子有点神经质地啃咬着自己的指尖,无法抑止地焦躁起来。
还在诈她吗?
但不断重复着那句话的怪物,语速却流畅起来。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嘻嘻,我找到你了。”
一句更比一句流利迅速,几乎快到听不清某个字的程度,也仿佛一记重锤无数次地敲打在裙子几近爆炸的心脏上。
……是错觉吗?
这个声音似乎越来越靠近了。
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像贴在柜门上一样,颤抖的声线透过纤薄的木门传递过来,仿佛藉由固体物件触碰到裙子的肢体上。
她有些无法控制地发颤,想离柜门更远一点——但是空间太狭窄了,她退无可退。
无处可逃。
她甚至开始尝试,从柜门中隐蔽合上的缝隙中,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裙子专心盯着那一点,想借此转移自己无比恐慌焦躁的内心。
然后那原本漆黑的一条线,突然颤动了一下,像是一双眼睛,眨了一下。
在她生命中,最恐怖的声响传进了她的耳膜里。
“吱呀”一声。
柜门被打开了。
“狗”攀爬在衣柜上,奇大无比的眼睛牢牢锁定了裙子。
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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