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呵…别说得我好像图你们什么似的。找第三方公证是我和闻翼共同决定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彼此心安。除了你们之外还会有其他人,所以约定的内容不会向外透露,就算是闻翼违背约定,损害的也不会是你们的利益,所以…别那么着急。”
见池一鸣已经把自己这边的心思猜透,中年人讪笑两声,不过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家主看中池先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我们现在也深有体会了。不过池先生刚刚有句话说得不太对,我不得不纠正您一下。”
“哪句?”
“池先生说家主违背约定损害得不会是我们的利益这句。或许池先生之前并未在闻氏这种大家族生存过,所以不明白您刚刚那样的想法在这里根本行不通。闻氏偌大家业,家主虽然不需要事事亲自盯着做决定,可他并不是家族的吉祥物。不是有个人是家主就够了,相反…家主个人的荣辱即是家族的荣辱兴衰,这一点希望池先生记住。”
类似的话,闻翼自己说过。
池一鸣当然知道,但他并不完全认同。
“是嘛…可在我看来,你们只是变相拿责任绑架闻翼而已。另外,你们比我想象得还要不了解蛛网的真正意义。”
中年人闻言挑了下眉,似乎对池一鸣这个说法颇感意外,随即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池先生一开始似乎不是这个立场。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池一鸣双臂交叉,抵抗的姿态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很抱歉,这是我和闻翼之间的问题,似乎没有义务诚实地回答。如果你真的特别好奇,至少也该拿出等价的诚意来换,这个总是你们闻氏的的处理方式吧?”
中年人被怼了一句,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骗到答案,只笑着点了点头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池一鸣也懒得在这儿多费口舌,拿着文件便推门出去了。
餐厅内,闻翼已经用完了早餐。
看到池一鸣进来,他抬头看了眼正前方的时钟,转过头笑着道:“还行,剩下了近二十分钟。看起来二爷爷他们那边的人没能难为到你。”
“当儿子的比老头会说话,不过格局也就那样,而且还是你们闻氏一脉相承的糟粕思想。事实证明,任性点…似乎也挺好的,至少跟你合作不那么膈应人。”
闻翼笑了。
“我该多谢你的高评价吗?”
“说正事。”池一鸣没接茬,他拉开一把椅子坐到了闻翼正对面,板着脸,神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和那群老顽固说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我要是说没什么,你信么?”
池一鸣食指轻点着桌面,不知不觉也学上了闻翼的一些小动作。
“一半吧。”
“还行,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信任。”闻翼从佣人手里接过新送来的药,双手捧着杯底,等无关人都离开了才接着说道,“实话实说而已。只不过隐约暗示我可能会死,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所以遗产继承可能会涉及很多问题?”
池一鸣听了嗤笑一声道:“你这人心真黑。”
难怪刚刚那老头情绪异常激动,毕竟他们是当初扶保闻翼上位的一家,如果闻翼活着,那么他们祖孙在闻氏就有一定的话语权,甚至是高额的利益占比。可一旦闻翼突然死亡,没有妻儿的他就无人继承。到那时,闻氏的利益谁占比大就轮不到老头一家做主了。
不过转念一想,池一鸣又琢磨出一点别的意味来。
“你故意的?你是想…从内部分裂闻氏?”
“你甚至可以猜得更绝对一些。”
“你想让闻氏不复存在?”池一鸣将鹰组织、陈北以及闻翼自己透露过的信息整合在一起,终于发觉了男人真正的目的,“没了保守派里最大的顽固分子,就没人再能阻碍鹰了。还有陈北…”
闻氏掌握着界内大部分人的生活命脉,可以说正如它的家徽蜘蛛那样,笼罩在整个界内之上。而蛛网就像无数双眼睛,让革新的前路窒碍难行。一旦闻氏消失,界内的权力平衡就会被打破,到那时,鹿死谁手无人能够预料。
可陈北、叶氏、鹰三方已经达成初步合作的现在,未来似乎不是那么难以预料。
不得不说,这是个十分大胆却符合闻翼个性的决定。
“那你呢?闻氏的人不是傻子,他们斗的时候或许不会反应过来里面的陷阱,可如果你没有按照预先说好的那样‘死去’,那些痛失利益的人不会反过来报复你?”
闻翼看着池一鸣不说话,那眼神只盯得人浑身别扭。
“看什么?有话说话。”
闻翼笑着反问道:“一鸣,你刚刚是在为我担心吗?”
“……你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
“那我说句更奇怪的好了。”
闻翼双手撑着桌面,忽得站了起来。趁着池一鸣还没想明白他要做什么,伸手过去一把揪住了池一鸣胸前的衣服把人往自己面前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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