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去了,然而,小小的插曲还不足以彻底令颜暮慌了神。
颜暮单手扭转着手腕上的冷金属镯子,用惯用的平淡语气反问道,“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微微是我的外甥女。”
纪宥立即解决了颜暮的困惑,却又抬起眼眸来微微以灼人的拷问目光望向人群中央的颜暮。
而此时,女人丝毫没有要特意解释说明的意思。
林微微同自己的舅舅纪宥一块儿长大,总能从一个眼神中心领神会,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此时,她看着纪宥无力而又纳闷的样子,像是极其不想要颜阿姨出现在这一场合。
不像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姐姐而有所排斥,更像是为了他自己本身,而讨厌这种情形下的相遇。
那眼底的几分贪慕,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林微微又在什么时候见小舅舅做事如此急切寻求一个答案并希望对方立马矢口否认的的样子?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林微微都会觉得很意外,但兴许是见识过颜暮真正的魅力,她反而觉得舅舅此刻的局促不安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林易渚这时候却一下子看穿了这昔日小舅子的心思。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红酒,一手托举着他的红酒杯摇晃,一边挤到人群中央自说自话道,“自家人相互认识,也不足为奇。”
随后,他拿起酒杯,愉悦地一饮而尽。
而他这看似波澜不惊的一句话似是无声的提醒,之所以纪宥能和颜暮攀上关系,是因为颜暮是他家庭的一员。
他这自以为高明的突破进展的说明,令颜暮徒增了几分烦恼,她是想过林易渚不要脸,但他这副不要脸的样子完全不同于最当初的见面了。
“我和林总是老同学,最近这阵子恰巧又个合作项目……也有幸认识了微微。”
极度绷紧的纪宥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有松太久,他那姐夫曾经玩世不恭却又极好相处的眼神莫名变得不善了。
颜暮并不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回再对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进行说明,如果这一场其乐融融的派对,她愿意参与,如果这群人只关心无聊的八卦的话,那她也不介意提前走人。
而四周,莫名朝着她行注目礼的人越来越多了。
颜暮只能说有时生活真操蛋。
什么人都混在了一起,就比如善解人意的微微,偏偏有个极爱钻空子的老父亲;什么事也都凑在了一块,就比如纪宥平常看上去几乎温和得毫无攻击性,只是个有所热爱且心性单纯的热血青年,看上去对自己出现在微微的生日派对上不仅颇有微词,而且有所排斥——
也是,颜暮自知,她出场的方式和父女俩的迎接,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误解。
而纪宥既然身为林微微的舅舅,就算接受了姐姐姐夫的分道扬镳,这也从不代表着他希望有任何人取代他姐姐的位置。
他执迷不悟地站在她的身前,她似乎能够预感到下一步他连自己的投资都想通通还回的决心了。
“给我三分钟,你们先进场,”颜暮不像是在和林易渚商量,而是直接告知,“我想和纪宥单独聊上两分钟。”
按理说,林易渚也早就摸清了她的底线,明白她处事为人的原则,可他偏偏却逗留在原地,对他原先的妻弟疾言厉色道,“没什么话非要放在现在说吧,舞会就要开始了,我想差不多是时候轮到我和颜暮来开第一场舞了。”
可他那常年缄默不语的小舅子却没有保持他的沉默,“既然颜小姐愿意和我解释,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他周身上下没有如林易渚一样强大的气场,但他这张过分年轻清俊的脸却是林易渚望尘莫及的,到底是岁月在男人脸上留下了痕迹,尽管林易渚一位心态年轻,但在这青春洋溢的面孔前到底有几分不自信。
“讲快点,不然我觉得你以后也就没有和微微见面的必要了。”
林易渚脸上扬起着一抹古怪而又有玩味的笑,似是玩笑,却更像是不客气的警告道。
这时候的纪宥也不再可以尊称他一声“姐夫”,而是不卑不亢地给予林易渚以更为强大的沉默。
……
颜暮总算从一大群人当中抽出身来,她始终认为解释不是有必要的,但有的时候人总是不得不解释 ,以求得心中更大程度的圆满,但求问心无愧。
于是她在此刻拽过纪宥,也顾不得冷硬的作风,“我与林总平日里不熟,我没有任何企图要嫁入他们家、给微微当后妈的念头……”
可她的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通。
只见纪宥勾了勾唇角,发出了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姐姐是怕我会误会吗?”
“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拽着我离开宴会……”
当听见这句话时,颜暮立马不由分说地松开纪宥并不单薄的手腕,她感觉到纪宥虽然看上去时清瘦的,但温顺的眉眼下同时也力量无穷,他得知她即将彻底松开他瞬间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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