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者午门斩首,妻儿一律杖杀。其余从者按抄家流放、撤职出京,其后代子孙永不得录用为官。”
“薛成益……年事已高,御下不力,屡屡出了差池,先卸下官职吧。”
令和帝突然停顿下来,看向跪在地面上的崔锦之,问道:“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窝囊?薛家都快明目张胆地骑到了朕的头上,还有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锦之罪该万死,愧为人臣,不能为陛下分忧。”
听了这话,令和帝笑起来,却带着一丝酸苦,“你啊你……”
“若朕的所有臣子,都和你一样,一心为大燕,该有多好啊……”
谋反
崔锦之将头低得更深,没吭声。
令和帝闭着眼睛,好久才缓缓开口:“你将宥儿教得很好……”
丞相想起半月前的那场争吵,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口,泛着细微的疼。
那日争吵后,崔锦之一直在宫中忙于庶务,而祁宥整日留宿兵部,处理京营戎政,又或是督领通州大营操练,二人竟然整整半月都没怎么碰过面。
她回过神来,“臣惶恐,殿下天资聪颖,非臣一人之功。”
皇帝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睁开,盯着崔锦之,缓慢地笑了笑:“不……是你教得好,可你,把他教的太好了……”
未尽之意却突然分明清晰地划过崔锦之的心间,她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觉。
令和帝看崔锦之又想说什么场面话,直接挥了挥手让她闭嘴,苦笑了下:“好了,别说那一套来糊弄朕。”
“陛下是君,臣子对待君上,自然要谨言慎行。若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被权势迷了眼,做出越轨之举,不就同薛家一样了吗?”
“是呀……”令和帝双眼无神地看着四周,“朕是天子……”
“可朕不是一个好父亲……”
不远处的熏炉中还弥散着轻烟,泛着淡淡药香,令和帝就在这样一个静谧的环境里,突然想对着他人敞开心扉。
“淮儿,是朕酒后同一个宫女生下的,那时候,朕还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先帝斥责朕行为不检,本就无意朕为储君,因为这件事,便更不喜了。连带着朕对淮儿,也冷落起来。”
他眯了眯眼,似乎在拼命回忆什么:“朕如今……竟然连那个宫女的长相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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