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叹气:“我饿了。”
男人说:“方才叫你买俩包子揣着你也不肯。”
女人撒着娇说:“谁出来揣俩包子呀?你还说我,我让你帮我揣,你不是也不肯。”
男人说:“我不想揣包子。”
女人说:“我也不想。”
男人说:“那你自个儿饿着吧。”
女人瞬间没了声音。
季明里用余光看去,虽然面具遮挡了小夫妻的脸,但是能感受出来两人都负了气,女人更是一把扯下面具,将手往前一趴,尽量离身后的男人远点,男人毫无反应,更没哄哄女人的意思。
这就吵起来了?
季明里从头围观到尾,只觉莫名其妙。
揣两个包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说到包子,他忽然想起什么,用手臂碰碰安玉的肩膀:“你饿了吗?”
安玉老实地说:“有点。”
他们出来时没吃东西垫垫肚子,来到县城也只买了一些街边的吃食,这会儿被冷风一吹,也觉得肚里空空的了。
季明里一手掌着石栏、一手在怀里掏了片刻,在旁边小夫妻瞟来的目光里,他掏出一个还热乎着的烧饼,反手塞给安玉。
安玉转过脑袋,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惊讶:“你何时买的?”
“你挑面具的时候。”季明里还在掏,又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烤地瓜,香味从缝里飘出,引得周围的人直勾勾地看了过来,“还有烤地瓜,你吃哪个?”
安玉说:“烤地瓜?”
季明里把烤地瓜递过去。
安玉扒着油纸看了一眼,惊讶更甚:“你一直揣着这些东西?”
季明里说:“我们晚上吃的东西不多,我怕走着走着饿了。”
安玉犹豫了下:“我吃烤地瓜。”
“行。”
季明里用烤地瓜换了安玉手里的烧饼,他也饿了,感觉自己能一口吞下五张烧饼,不过碍于这会儿是在外面,他没像平时一般秋风扫落叶,还是稍微注意了下形象。
大晚上的,吃着烧饼听着曲儿,这体验真不是一般的新奇。
除了桥头的风大了些,站久了的双腿有些酸,其他的都挺不错,主要是不花钱。
不花钱就是好的。
季明里突发奇想,要是前宰相的那些旧部认回了安玉,是不是从今往后安玉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不必跟他挤在一个屋里,也不必在下雪天和他一起扫院里的雪,冻得皮肤青白、瑟瑟发抖,更不必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和他站在桥头吹着冷风蹭别人的曲儿。
也许今后坐在那船里听曲儿的人就是安玉了。
季明里越想越远,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了些微的不适,人都是有感情的,一条狗、一只猫、哪怕只是一棵树,养久了也会产生感情,何况安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安玉来到帮派起,几乎每天都和他形影不离。
吃到只剩最后一点时,前面的安玉忽然偏了下头:“我吃不下了。”
季明里问:“还剩多少?”
安玉把烤地瓜递了过来。
季明里垂眼一看,顿时脸有些黑。
这哪儿叫吃啊?这分明是沿着烤地瓜的边缘细细密密地啃了一圈,牙印都在上面呢!
季明里想说不吃扔了,又不忍浪费,纠结半天,咬着牙说:“不吃留着,等会儿我吃。”
安玉的面具戴在额头往上,眉眼全部露了出来,他眼巴巴盯着季明里手里的烧饼:“我想吃烧饼。”
季明里说:“我都快吃完了。”
安玉说:“不是还有一点吗?”
季明里说:“我咬过的。”
安玉很慢地眨了下眼:“我又不介意。”
“……”
季明里心说这也太奇怪了,这不是相当于在互吃口水吗?但没等他开口,旁边的小夫妻看不下去。
女人狠狠瞪了男人一样:“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说完挤开人群走了。
男人看看季明里,又看看安玉,欲言又止,转身去追女人了。
季明里用吃剩下的烧饼换了安玉吃剩下的烤地瓜,忍不住说:“我俩都把人家气跑了。”
安玉不以为然,就着烧饼上的豁口咬了一口,慢吞吞地咀嚼。
从季明里的角度,可以看到安玉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兔子进食,以前他捉到的野兔便是这般吃草,当然,最后那些野兔也被他吃了。
午夜子时,河边和桥上依然热闹,船上的曲声停了,船里的人纷纷走到船头。
卡在进入新年的那一刻,一颗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伴随着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烟火一颗接着一颗,绚烂的火光像花儿一般连成一片。
饶是季明里并不怎么注重节日,在这时也被氛围感染,他用下巴碰了下安玉的后脑勺:“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安玉将背靠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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