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朽因为出身的缘故,带着一批心腹潜逃。
这些年来,跟着胤熇在极北汏州共患难的勋贵,他们派出了一批年轻的族人,赶到了安平州摘桃子。
只要平定了安平州的叛乱,这些年轻的勋贵子侄,他们就能积攒军功,升官发财!
而熊泰斗呢?
原本的计划彻底被推翻。
已经不需要他掀起漫天烽火,不需要他带着乱民席卷天下了。
因为卢仚一份以太常寺卿名义发出的公文,就可以让佛门的据点,堂而皇之的遍布天下,让佛门信仰,成为大胤正朔。
功劳都是卢仚的。
佛门高层的目光,也只会集中在他身上。
而他熊泰斗呢?
这么多年的辛苦修炼。
这么多年的深山苦熬。
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
这么多年对宗门的忠心付出……
“他娘的,就连一颗红莲渡厄丹也不给,一颗也不给,哪怕给我一颗也好啊!”熊泰斗嫉妒得五脏如焚,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哪怕只是一颗呢?
熊泰斗年纪大了,他修炼的是大金刚寺外门功法,以他的天赋资质,他能够修炼到熔炉境巅峰,就是极其幸运的事情。
但是,只要有一颗红莲渡厄丹,他就能突破烈火境!
只要能点燃一座熔炉,他就能突破烈火境……他的寿命,他的寿命……
“哪怕是一条狗……你们也要喂饱了吧?”熊泰斗咬着牙,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看着天:“这,不公平,这,不公啊!”
一缕缕黑气从大帐的地下钻了出来,丝丝缕缕的黑气萦绕在帐篷中,很快,就化为一个硕大的结界,将整个帐篷封闭在内。
这种异状,放在以前,熊泰斗早已跳起来大声呼喊。
但是此刻,他脑壳里一片空白,颇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他觉得,他的整个人生就是失败的,他不想活了,他想死!
修行无望,一切努力都白费力气,而他居然还无法为自己的后辈讨还一个公道!
所以,这诡异的黑气,区区异状,算得了什么?
死都不怕了,害怕这个?
元灵天,魔算宗当代魔算子悄然从黑气中显出了身形,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五指轻快的把玩着一根算筹签子,将细细的算筹舞得和风车一样滑溜。
“唷,公平?你说公平?”魔算子大声讥嘲:“和佛门的贼秃说公平,你这是,失心疯了呢?”
“我可坦白的告诉你吧,佛门的那些死秃子满口慈悲,一个个道貌岸然,实则最是功利不过。”
“你对他们有用的时候,你就是他们心中的佛祖。”
“你对他们无用的时候,你就是他们眼里的蝼蚁。”
“当你成为他们心中的蝼蚁的时候,他们最多来一句——扫地恐伤蝼蚁命,老衲下脚的时候轻一点,这就是莫大的慈悲了。”
“而你,还要感恩戴德,感激他们说——多谢大师没有眼瞎,没有一脚将我踏得粉身碎骨,真是感恩涕零,弟子当粉身碎骨、倾家荡产以报大师恩德啊!”
魔算子的话,一字一句,都恰恰打在了此刻的熊泰斗心坎上。
熊泰斗灰蒙蒙的眸子里逐渐有了一丝光泽,他打点起精神,认真的看着魔算子:“这位兄弟,看你的路数,不是什么好路子……你不会和安平关的摩罗朽一样,也是魔道中人,来这里策反我的罢?”
魔算子笑呵呵的走到了熊泰斗面前,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张椅子,四平八稳的坐了下去。
“没错,我是来策反你的。”
魔算子微笑看着熊泰斗:“原本,我的计划是,和你刚才诅咒的渭阳君卢仚合作,狠狠的坑一把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道友们,让本门占得先机,让我立下一个天大的功劳。”
苦笑一声,魔算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可是,这些天我在镐京认真观察,同时仔细收集了四面八方能收集到的情报后,我发现,和那卢仚合作,颇有点与虎谋皮的意思……那小子,有点邪气,我生怕那天被他一剑给劈了,没地方说理去。”
“我更发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实。”
魔算子手中的算筹签子旋转得更快,甚至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嗖嗖’破空声。算筹签子内,一丝丝奇异的黑色幽光缭绕,逐渐凝成了几枚怪异的符纹。
“恐怖?”熊泰斗冷笑:“世间除死无大事,死都不怕的话,你怕什么?”
魔算子看着熊泰斗,幽幽道:“我所谓的大恐怖,是某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们为了一个机会,不顾天理人伦,泯灭了血肉亲情,将自身血脉,硬生生投入死地献祭。”
“呵呵,唯恐死得不够快,临行前,还要在他们身上做手脚。”
魔算子轻声道:“我就觉得奇怪,和我同行的那群道友,他们平日里一个个跟鬼一样机灵,怎么到了你们的地盘上,就突然变得如斯的骄狂、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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