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喜很诚恳的看着卢旵:“实话实说,我这个人,除了吃喝享乐,很多事情,我不懂,我也懒得学……哎,无论是在镐京还是在胤城,你看,以我的身份,谁能把我怎么样呢?”
“说句不怕羞的话,我宠爱姬妾、侍女的时候,我都懒得动,是只管享受的……我懒得浪费力气,更懒得动脑筋,多累啊!”
“您呢,娘亲说,您是有通天彻地的学问和才干的,那日你进宫,文教诸子百家,一番学问讨论,您将大丞相和六部尚书都驳斥得说不出话来……您的学问,简直就是恐怖如斯。”
“所以,您说我有血光之灾……您说说看,这灾从何而来?”
“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除非胤城被大胤禁军攻破,否则,我怎么会有血光之灾呢?”
卢旵深沉的看着乐喜:“祸起萧墙啊……二太子的灾,来自三太子。”
乐喜瞪大了眼睛:“何解?”
卢旵微微一笑,淡然道:“如此浅显的问题,二太子看不透么?三太子乐水,乐武的亲儿子,二太子你的亲堂弟,他才是乐氏族人一心扶植的天子继承人选。”
“而朝臣们,他们当中,或许有人不会看中三太子,但是他们似乎,天然的要集中在大太子身边。”
“唯有你,二太子,不上不下的,乐氏族人不会帮你,朝臣不会从你,您孤零零无依无靠……一旦大太子和三太子为了天子之位起了竞争,您定然是第一个被抄家灭门,亲眷死绝的。”
乐喜呆滞了半晌。
他坐在座位上,半天没有动弹。
他拼命的眨巴着眼睛,然后,卢仚就看到,乐喜的额头上,一颗颗冷汗不断的渗了出来,最后,冷汗就好似小溪一样不断流淌,他的面色逐渐发白,身体下意识的哆嗦着。
“难怪,前些天,乐水被立为三太子。他又不是娘亲的亲儿子。”
“难怪,这些天,朝中的好些文武官员,跑去大哥的府邸拜访。”
“唯独,就我的府邸,门口麻雀都差点饿死。”
乐喜哆哆嗦嗦的看着卢旵:“他们,不会真的对我下手吧?乐水那厮不是个好东西,我心知肚明。但是我大哥他……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
卢旵很不客气的说道:“又不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就算是一个爹一个娘的亲兄弟,为了那张位子,杀个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二太子就算不读书,不读史,但是话本故事总会听吧?说书人说的,前朝那些皇子为了天子宝座,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甚至有外封的皇子起兵造反的事情……呃,一如如今大将军正在做的事情。”
卢旵指着乐喜冷笑道:“到时候,大太子和三太子各有一群拥趸,他们两虎相争,定然要放着某人坐山观虎斗,最后渔翁得利……二太子以为,他们会不会抢先下手,先把你这个最容易对付的给拾掇了?”
二太子浑身汗如雨下,身上的丝绸衣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透了。
卢仚轻咳了一声,他慢悠悠的说道:“殿下,大司马可是给您指出了一条明路啊……生死大劫,就在眼前,到时候,您搞不好就是凌迟碎剐,您的一百二十三个子女,说不定就是九鼎烹了……您的王妃、侧妃、姬妾、丫鬟、侍女,说不定还能卖一个好价钱。”
“前王妃,前侧妃,前二太子的姬妾、侍女、丫鬟,啧啧,放在这画舫上,你说多少心里龌龊的王公大臣会上赶着跑来享用啊?”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哎,您就算死了,这坟头也会冒绿烟啊!”
卢仚这话,说得极其狠毒。
卢旵就深深的看了卢仚一眼——哟嚯?这金主,居然配合得如此默契?
乐喜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咕咚’一下朝着卢旵跪拜了下去:“还请大司马教我……我,该如何做?我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我该如何办,才能消泯了这祸事?”
乐喜面色惨白的说道:“我若是对大哥和乐水说,我绝对无意天子宝座,我愿意带着亲眷远遁十万里,做一个安乐逍遥王……”
卢旵慢悠悠的说道:“他们会信么?大太子,或许会信……但是乐水么,他肯定是要斩草除根的……毕竟,刚才二太子有句话说得好,乐水又不是天子的亲儿子,凭什么封为三太子啊?这不就是,明摆着,天子都有意,让乐水接掌天子之位么?”
乐喜慌了,他低声说道:“娘亲,怎么能这么干?凭什么?”
卢仚阴阳怪气的补刀子:“就凭,她对自家亲弟弟的爱,超出了对你的母子之情啊……不过,我能理解,天子也姓乐,乐武也姓乐……这乐武身上的血脉,和天子身上的血脉,是一般无二的,纯正的‘乐氏’血脉。”
“而二太子你,甚至大太子,你们都是天子嫁人之后才生出来的,你们身上,有一半外姓血脉,你们和乐氏,不是一家人啊!”
“乐氏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给你们两个外人呢?”
乐喜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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