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不到,这一片金霞遮挡下的人,竟然是他这些年最担心的那位。
正是这一片蒙面的金霞,让鱼癫虎皱起了眉头:“有几分手段……只是,藏头缩尾的,可见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做正经事之前,向来习惯先清场!”
鱼癫虎看着卢仚,淡然道:“我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渔翁得利’的机会。尤其,你还是一个该死的和尚……”
他随意的朝着卢仚指了指。
他身后,一名身高将近三丈,身披一套白金色,璀璨光华,无比夺目的白虎重甲,手持一杆虎头点金枪的俊伟青年当即抢出,放声狂笑:“父皇稍后,儿臣先将这死秃子给拾掇了。”
青年一步冲出,一步迈出百里,到了卢仚面前,不由分说,一枪带起一道低沉高亢的呼啸声,一点寒芒凌厉难当,直刺卢仚喉结要害。
卢仚双手合十,站在半空纹丝不动。
刚刚缩在卢仚身后的兔狲猛地窜了出来,他浑身长毛乍起,恶行恶相的咆哮了一声,右爪带起一道银光朝着那点钢枪一把拍下。
‘呛琅’巨响,点钢枪重重刺在了兔狲的爪子上。
千锤百炼,放在两仪天,也足以称之为上品佛陀之宝的虎头点钢枪就好像豆腐渣一样炸碎开来,长枪内密密麻麻的禁制、阵法轰然爆开,无数团火光四溅,好似放了一朵硕大的烟火,其火光、烟气最远炸到了数百里外。
兔狲凌厉无匹的一爪子,重重拍在了青年厚重的虎头护心镜上。
青年身上极厚、极重、防御力极其卓越的白虎重甲好似被无数刀片切割的水豆腐,无声无息的裂开,兔狲的爪子轻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顿时血肉横飞,好似一片刀轮在急速旋转,青年胸膛上所有皮肉被剃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淡金色半透明宛如琉璃水晶的骨骼。
青年痛得嘶声惨嚎,转身狼狈逃窜。
兔狲,留手了!
这青年和鱼癫虎生得有八九分相似,刚才他的称呼也足以证明,他是鱼癫虎的亲儿子!
当年无论是在极圣天镐京城,还是在元灵天,又或者在两仪天的时候,鱼癫虎这些神武将军,和兔狲这五位大爷的关系都很不错。
或者说,鱼癫虎他们对兔狲,完美履行了一个‘铲屎官’应有的职责。
投食,梳毛,打理各种生活琐事……
兔狲是聪明的,甚至可以说,五位大爷中,他的智商是最高、最精明的一个……所以,他只是教训了一下这个立功心切的青年,没有一爪子将他撕碎了开来。
青年在狼狈逃窜,一路上金色鲜血点点滴滴不断坠落,每一滴血都沉重如山,砸得地面剧烈摇晃,每一滴血都在地上砸开了一个直径百丈、深达十几里的大坑。
这些血水落地,就化为浓厚的灵机灵韵扩散开来。
于是,这些大坑附近,大量草木疯狂滋生,甚至有好些灵芝首乌之类的药材凭空发芽,‘哗啦啦’宛如幻象一样长成了小房子大小!
而城墙上原本轻松笑着的鱼癫虎,突然看到浑身长毛炸开,身形犹如一颗球的兔狲,他激灵灵一个寒战,悚然退后了几步,将他身后好几个忠臣良将撞得骨断筋裂,大口吐血。
“就显得你能罢?”卢仚伸手,轻轻敲了敲兔狲的脑袋。
他刚刚还挡住了自己的面皮,但是兔狲一出手,就让鱼癫虎认了出来。再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了。他散去了蒙面的金光,露出了本来面容,朝着城墙上的鱼癫虎淡然一笑:“有些日子不见了,鱼癫虎……唔,我那边,大概就过去数年时间……就是不知道,你这里,究竟过去了多少年?”
鱼癫虎瞪大了眼睛,他脸上的表情诡异到了极点。
惊悚、惊恐、莫名的后悔,同时带着浓浓的茫然。
过去了多少年了?
呃……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呢?
自从三十六位神武将军和百虎堂的一票虎爷,因为理念不同,在这一方天地分道扬镳,各自建立了基业之后,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呢?
很久很久了,久得鱼癫虎都完全没有了‘时间’这个概念。
甚至,就连卢仚的长相,他都记不清了。
甚至,卢仚在他心中的印象,还没有兔狲给他的记忆深刻。
他一眼就认出了兔狲这位大爷,反而是卢仚散去了蒙面的金光后,他足足看了卢仚好几眼,好容易才认出了当年的‘主君’!
“呵!”鱼癫虎用力的抿了抿嘴。
他嘴唇微微抽动,过了大概个呼吸的时间,他回复了平静,随后,身上气息暴涨,一股子天上地下老子独尊的自信、自大和自满油然而生。
他矜持而笃定的看着卢仚,很是淡定从容的微微一笑:“有很多年了,具体多少年,不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原本模样……只是,无论当年我们有多好的交情,你见面就重伤我儿子,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卢仚眨巴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鱼癫虎:“是他要杀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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