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块直径百万里上下的陆块剧烈震荡。
“该死!”
清朗的呵斥声从那光门中传来。
三头背生双翼,通体银白,矫健神骏不可思议,从头到尾长达十余丈,有白龙之姿的骏马从光门中飞驰而出。他们身上用透明的银光绳索,拖拽着后方一架神光奕奕的浮空大殿。通体明金色的大殿带着呼啸声从那光门中飞驰而出,大殿门前,一名头戴三尺玉冠、身穿星光闪烁的紫金条纹长袍,俊朗、飘逸犹如神灵的青年看着下方残破的陆块,眼角剧烈的抽搐着。
他左手一翻,居然掏出了一架由无数光线凝成,跳跃闪烁,其造型颇像是算盘,而功能也和算盘一般无二的奇异器具。
右手在这长方形的器具上一阵拨动,伴随着清脆的‘叮当’震鸣声,青年的面皮彻底的耷拉了下来:“损失惨重……这笔损失,得怎么报账才好?哎,哎,难不成,要本家自掏腰包,填补这笔亏空?简直,岂有此理……这,这……”
随后,这青年就是一通叽里咕噜的抱怨声。
什么第几房小妾刚刚生了孩子,正是补养身体、给孩子服用神丹打基础的关键时候啊……什么第几房小妾又看中了哪一方妙境中的行宫,哭哭啼啼的想要重金购买,已经闹腾了好几年啊……什么养在外面的第几房外室,和某个闺蜜斗富,刚刚烧掉了一大笔钱啊……
又有什么家族子弟不争气,自家的几个亲儿子、小侄儿吃喝嫖赌,靡费甚巨啊……
还有什么家族老祖宗最近陷入‘天神迷障’,正在竭力破障而出,在这过程中,老爷子就是一个‘天字第一号的昏君’,各种酒池肉林、暴虐昏庸……
“真正是……想要撂挑子不干了啊!”青年愁眉苦脸的看着下方残破的陆块,幽幽道:“到地头了,干活了……赶紧的,勘测清楚,这楼兰关究竟是怎么被毁的?又是谁干的?什么时候干的?给我找出来,找出来……”
青年狠狠的跺着脚,哭丧着脸苦笑道:“楼兰关乃是边疆重镇,万万空缺不得,必须重建……但是这一重建么,这城防基建……这人口补充……这兵马调配……这……全都是钱啊!”
“要不是指望着上面分拨的饷银,这楼兰镇守一职,实在是食而无味,弃而可惜……哎,哎,何苦来?”
随着青年的抱怨声,大殿中门开启,大群头戴高冠,身穿统一制式的星光长袍的男女大步而出。他们周身萦荡着淡淡星光,一个个踏空而起,迅速来到了被破坏的陆块周边。
一道道神异的禁制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洒落,一片片迷离的光影从那些残破的山峰、断裂的神木、崩塌的建筑残骸中不断浮现。随着那些威力强横、作用神异的禁制不断的连贯一气,这些光影也变得逐渐清晰、逐渐完整,最终笼罩了整个陆块。
随后,青年的惊呼声响彻天地。
“完蛋!”
“天大的黑锅!”
“本家,要大大的破财了!”
“击杀上官,悍然叛逃的摩壬支天镇守神王,怎么会逃来这里?”
“太瞐帝子,还有他的随行亲卫,怎么会,怎么会……也在这?”
“太瞐帝子陨落在这?”
“开什么玩笑,太瞐帝子居然是摩壬支天镇守神王的酒友?他来这里,居然是帮助摩壬支天镇守神王逃跑的?”
“可是,可是,巡天禁神卫居然,居然……在这里,连同太瞐帝子、摩壬支天镇守神王一并,被,被,被……”
青年,还有他身边的那些男女,一个个面色铁青,额头上冷汗犹如一颗颗珍珠一样渗出,‘哗啦啦’的化为一场流光溢彩的暴雨,洒落在这残破的陆块上。
“楼兰关,按律驻军应有十二万九千六百人,组成神阵,当可护得太瞐帝子还有巡天禁神卫的那位副都统周全,可是……可是……”
“我的亲三叔啊,吃空饷而已,你吃个七成就足够了……十二万九千六百楼兰卫,你居然吃了十二万七千人的空饷,偌大楼兰关,只有两千六百常备楼兰卫……”
“这,这,这……”
“呵呵,呵呵……”
青年和他身边的一众男女,一个个身形僵硬,面色惨白,犹如一具具冰冻的僵尸,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吃空饷,不寒碜。
周天上下,各方势力,谁不吃空饷?只要没事发生,就是岁月静好,无非是吃得份额多少的问题。但是本家派驻楼兰关的这位大爷,这吃空饷的本领,也太狂野了!
上一次清查楼兰卫,还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本家清点楼兰卫,整个楼兰关,还有正儿八经的楼兰卫六万余人,吃了不到五成的空饷,堪称‘清廉典范’……可是这位亲大爷啊,他在楼兰关坐镇才多少年,怎么就敢这么干?
十二万九千六百人的常备楼兰卫,硬生生被吃空饷拆腾得只剩下两千六百人!
这也就罢了,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不出事,那就没有事!
可是,这出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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