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天站起身来,绕着鲜花丛中的那一头长有数里的九尾狐遗骸转了几圈后,他肃然跪倒在地,朝着这具遗骸大礼参拜了一番,随后走到了狐狸尾巴附近,小心翼翼的拔下了三根晶莹剔透宛如水晶雕成,但是内部有七彩神光渗出的狐狸毛。
双手捏着狐狸毛,一番念念有词的咒语后,令狐天一口淡青色的火焰喷出,好似点香供佛一样,点燃了三根细细、长长的狐狸毛。
三根狐狸毛慢悠悠的燃烧着,一缕缕七彩烟雾升腾,在空气中缓缓的流荡勾勒,画出了一副极其印象派的奇异画卷。好似山水,好似人物,好似无数扭曲的字符拼凑在一起。空气中,有淡淡的隽永的清气流荡,令狐天九人只觉脑海一阵通明,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好似在放出淡淡的、清澈纯净的清光。
九人同时向那狐狸遗骸跪拜了一番。
随后,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沉默许久,令狐天喃喃道:“祸事,自内而生……且,是阳数。也就是说,这一番折腾,是族中的男丁招惹出来的。也就是,和令狐璚那几个小丫头没干系。”
“危机重重,乌云密布,前途无亮,大事不妙。”令狐天咬着上嘴唇垂下的一缕白胡须,狠狠的嘟囔道:“不要让老子知道是哪一房的小崽子,若是知道了,连他爹、他爷爷一并收拾了。”
“咳,咳咳,想收拾哪一个都可以。”令狐地摸了摸脸上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白胡须,轻声道:“现下,先合计合计,我们,下面该如何做才好。嗯……当今我们伺候的那一位的脾性,我们都是知道的。她……她……她……她既然容忍天庭的战舰进入我令狐氏领地,可见……”
令狐人轻声道:“小心眼嘛,我们都知道的。咳咳。”
九位宗老相互看了看,然后低声商议了起来。他们压低了声音,只能隐隐听到什么‘好处’、‘厉害’、‘面子’、‘说得过去’之类的话。
一夜,无话。
反正这一晚上,除了胤垣被自家六个丈老子、六个丈母娘狠狠的折腾了一番,吃了一些皮肉之苦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整个令狐云城也是安安静静,太太平平,连平日里相约出城斗殴的各房子弟,也都消停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卢仚享用了一番精美的早点后,一行人径直到了令狐氏的祖祠。
放在世俗红尘,令狐璚姐妹六个还没嫁人,就已经大着肚皮回来了,这等有辱门楣的勾当,当事人是会被活生生打死,或者直接浸猪笼的。
但是在令狐氏嘛,或许他们真的有传说中的九尾狐血脉吧,他们族中女子的地位极高,历史上甚至出现过不少女族长……是以,令狐青六女,居然很顺利的进了祖祠,进了祖祠大殿,甚至考虑到她们有了身子,居然还一人得了一张靠椅!
这……可是令狐氏宗老、族老、各房执事的待遇啊!
卢仚在心中腹诽——在令狐氏族人看来,这大抵相当于世俗红尘的豪门公子,在外面不小心弄了个私生子出来,优哉游哉的带着私生子回来认祖归宗吧?
嗯,大抵是这样了。
所以,令狐璚六女就这么坐在了祖祠上,四周各房族人看向她们的目光,也比昨日正经了许多。
稍顷,令狐天开口了。
“十二房的,管事的,出来吧。”
大殿中一阵骚动,过了一小会儿,三名身穿锦袍的男子行了出来,一字儿并肩站在了大殿中间位置,向端坐在上方的九位宗老肃然行礼。
“嗯,今天的事情,或许会有点多。所以,说说吧,这些年,你们十二房负责的族中产业,为什么有这么一大笔亏空?”令狐天淡然道:“账本做得不错,做得四平八稳,寻常计较,是一个帝钱的空缺都查不出来的。”
“但是呢,还是被查出来了。”
“比如说,你们负责的那一条九窍风元石的矿脉,过去千年时间,平均年产量是三百八十万方……而你们用矿坑浸水、矿奴瘟疫、邪魔侵蚀等等借口,报了个生产不利的借口,千年时间,你们平均每年只给族内上交了一百三十万方,有两百五十万方,不知去向。”
“九窍风元石,那是锻造上品战舰浮空阵法的必须材料。”
“一条百里长短的天庭制式战舰,所需的九窍风元石,不过是一万方而已。即这些年来,你们从那一条矿脉中掏走的九窍风元石,就足以制造二十五万条天庭五军府的制式战舰!”
“若是拿去卖钱了,钱呢?”
“若是拿去造舰了,船呢?”
令狐天淡然道:“你们十二房这些年颇为兴旺发达,是以族中掌握在你们手中的产业众多。类似这条九窍风元石矿脉的产业,林林种种,不下十万处。你们报花账报得厉害,这些年,你们攒的钱,或者攒的物,都拿去做什么了?”
三名十二房的执事神色淡漠的看着九位宗老。
沉默许久,中间那位执事叹了一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没做过。”
‘嘭’!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