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个人,若是瞪大眼睛直视太阳,定然会被太阳射瞎了一对儿眼珠子……但是当他极力的闭上眼,只留下极细小的一条缝隙,用眼角余光窥伺太阳的边缘地带……更在一双眼眸前架上厚厚的墨镜片,那么无论这太阳又多么毒辣,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卢仚喘了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又朝着‘此时、此刻’的时间长河瞥了一眼。
极其小心的,用‘眯成一条细缝’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时间长河……他看到了漫天血光汹涌,看到了滔天煞气升腾,他看到了在天庭的北门外,漫天星光凝成的洪流疯狂肆虐,冲毁了无数天庭的宫殿楼阁。
他看到了赑星相穿戴着全套的重甲,手持两根重锏,荡起一个个疯狂的星光漩涡,犹如一头闯入人间的地狱杀神,冲进了无数天庭将士组成的军阵,重锏只是轻轻一击,动辄就是数十个、上百个天兵天将组成的万人方阵灰飞烟灭!
赑星相身后,他的数百近卫呐喊着,怒吼着,连同数以万计的重甲将领,统辖着一时间无法计数的北门镇守禁军,伴随着天庭北门外的四相星阵,卷起了无量星光,紧跟着赑星相,杀进了天庭。
天庭的东门,星光震荡,一亿两千万颗星辰冲天而起,化为一条背生双翼的三头恶龙,朝着北门星域方向感喷出了无数条雷霆。
天庭的西门,星光澎湃,同样是一亿两千万颗星辰震荡七彩星华,一条双头、九尾、周身缠绕着无数颗凌厉剑丸那,形如白虎的圣兽扬天咆哮,不断喷出一道道剑光、刀芒,直指北方。
天庭的南门么……那庞大星阵中形如朱雀的圣兽虚影也蓄势待发。
但是天庭南门外,青帝的无数异族子嗣正密密麻麻的编成了一个空心的大肉球,看管着白鼋、令狐璚和胤垣的几个儿子……这些异族神色冷漠的远远眺望着北面的骚动,它们不动弹,这座星阵中的朱雀虚影,也就没有和东门、西门外的星阵一般作出如此剧烈的反应。
卢仚有一种,这座南门外的星阵,绝大部分力量都用来防范这些异族的直觉!
只是,东门、西门的两位镇守星相,并没有出手。
他们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赑星相带着无数精锐在天庭的北域杀进杀出,杀得尸横遍野、血流……咳,咳,被赑星相动用星阵之力绞杀的人,连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没有什么尸横遍野,没有什么血流成河,赑星相大军所过之处,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了一片片被彻底夷平的云台,就连一片完整点的碎瓦片都没留下。
卢仚微微抽了一口凉气。
天庭,这是窝里反了么?
他下意识的瞅定了赑星相,悄然拨转时间大道,顺着赑星相的生命轨迹,反向回溯,倒查窥伺刚才在赑星相身上发生的事情。
卢仚的目光,从时间长河的这一时、这一刻,逆流而上,想要追溯之前发生的事情。
随后,卢仚就呆住了。
偌大的时间长河,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在这条时间长河上,有无数的宇宙,无数的天地,无数的世界,无数的生灵在同一个时间点上并存。
在烂陀佛果传授的神通秘法庇护下,卢仚的‘目光’忽略了那无法计数的磅礴数据,抵消了那恐怖的、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的冲击,顺着河道,朝着时间长河的源头望了过去。
卢仚的‘目光’,越过了赑星相。
相比这条无穷无尽、没有始终的时间长河,赑星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只是无尽大河中,一条偶尔掀起一点小小波纹的小蝌蚪……他甚至都算不上一条足够强壮的大鱼!
卢仚收到了烂陀佛果和太初混同珠的双重庇护,这使得卢仚隔绝了无穷无尽的信息冲刷,同时也让卢仚避开了某些强大而可怕的,肆意、尽情的悬浮在时间长河上空,虎视眈眈、图谋不轨的恐怖生灵的注意。
卢仚没有引起那些生灵的瞩目。
卢仚同样因为‘眯上了眼睛’,没能‘看清’那些恐怖存在的身影。
卢仚只是通过时间长河上,一道道巨大的涟漪、一条条恐怖的巨浪的出现,判断在那些地方,有某些极度可怕的生灵存在。
那些生灵,或许已经死去。
但是祂们烙印在时间长河上的某些痕迹,就好像一块块顽固的礁石,依旧在影响长河的流动……偶尔河水撞击这些礁石,就会有一些让此等状态下的卢仚都无法忽视的异象产生。
相比这些存在,赑星相在这条无尽大河上留下的痕迹,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卢仚迅速忽略了赑星相,他懒得查勘赑星相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的‘目光’,径直看向了这条大河极远、极远的所在……
卢仚,隐隐看到了时间大河的真实面目。
不是全貌,而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局部。
无尽的时间长河……在无上太初天开辟的一瞬间,就从那时间长河上,开辟出了一条汹涌的支脉……这条支脉,就是无上太初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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