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蜷起,白臻榆极慢地撩起目光。
“虞洐?”
他以为对方早走了,他也实在没精力再分到虞洐身上。
见白臻榆略显惊讶的神色,虞洐眼底携起微末的讽刺,他很少把负面情绪流露到脸上,此时却冷着脸:“手伤了硬撑?”
白臻榆愣了半晌,皱起眉。
不明白虞洐是怎么知道的,毕竟,他不觉得虞洐会与王柯提到自己。
下意识想否认,却直接被虞洐握住手腕,吃痛地阖上眼。
“白臻榆,你在发烧你不知道么?”
虞洐嗓子因为含着怒气而有些喑哑,他触到白臻榆时,第一反应是自己握住了仍在燃烧的炭火。
咬牙切齿地质问,虞洐力道一时没克制,圈紧了些。
“你你松开。”
白臻榆扼住痛呼,低声呵道。手腕被人攥在手里不好用力,他伸出左手把虞洐推开,动作太大。
就算是疼得发懵,他也没忘记这是在教室里。
“呵”,虞洐眸若点漆,抑制不住地乜笑道,“白臻榆,你原来是能感受到疼的啊?”
他话扔的狠,力气却随着白臻榆的要求放松些,没握着反倒看起来像是在托举。
“虞洐,你能别胡闹么?我得继续上课。”
白臻榆微微抿住唇,没应虞洐的话,出于负责任的态度,他应该好好结束课程,那么等学校分配好老师时,也不至于难以接手而延误进度。
“这个班有几人认真听了?白臻榆,你等下能站得稳?”
不解面前这人为何这么执拗,虞洐一字一句反问着,没弄清自己此刻出于什么立场,话就说出口。
“不用你管”
白臻榆眉睫垂落,掩住情绪。他只是突如其来地,觉得有些委屈
没有立场,也说不出口的委屈。
他试着用力气挣开虞洐的桎梏,语气和平日里一样平静:
“虞洐,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负责’两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一晃神,虞洐摩挲着落空的指腹,感觉胸口原本炽盛的火焰灭得分外干净,甚至连呜咽的白烟都未升腾就被悄无声息地抹去痕迹。
他只是忽然醒过神,刚才自己是在做什么?!
当菩萨么?白臻榆就算是病死在这同他也没任何关系吧?
对方亲口说“不关他事”,何必眼巴巴地赶上去
虞洐眉目登时冷沉,他低声地笑道:
“白老师带病上课,还真是让我‘特别’佩服。”
他退后半步:
“是我冒昧了,陌生人之间的距离要厘清才对嘛,我知道您意思。”
第25章 风起
风有些大,连路边的杨柳都吹的劈叉。
白臻榆戴好口罩,侧身走进旁边的药店。
事实证明,帅哥即使是挡住脸,气质也是出众的,药店营业员从白臻榆走进来开始,视线就不自觉地粘附在人身上。
“麻烦帮我拿一下这个,谢谢。”
白臻榆嗓子哑了,尽量说话简略,伸手指向惯常用的止疼药和感冒药,顺便按照价码拿手机付款,因此袖口滑落些,露出青紫的手腕。
营业员一面麻利地拿药,一面那余光瞥向白臻榆,却被手腕的惨状结结实实地骇了下。
微微长大嘴,连带着手上动作都些许放慢,直到白臻榆向他摊开手,才慢慢地把纸袋悬于人指尖。
营业员望着已经在脑海起了条件反射,吃痛地抿紧嘴,想,怪不得需要止疼药呢这看上去的确是挺吓人的
“您拿好。”
礼貌地说完这句话,营业员看了眼白臻榆离开的背影,便准备继续忙自己的事,却眼见着对方脚步似乎有些不稳,即将撞上前面的玻璃,连忙急声提醒:
“先生!您小心——”
白臻榆脚步将将顿住,泛红的眼睛迷茫地眨了眨,意识一下子未收拢来,第一反应是伸出手确认,直到掌心贴上玻璃微凉的触感,才清醒几分。
高烧不退,眼前蒙着水雾,的确是分不清。他低声闷咳着,不忘回头同紧张注视自己的营业员说声“谢谢”。
推开门,再度回到冷风中,白臻榆杵在门前适应会,才缓慢地提步向前走。
他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开车,把车移到停车位安生放着,白臻榆想了会,在车窗前贴好自己联系方式。
本想打辆车,却听见有人朝他摁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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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自从上次的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应该同白臻榆好好解释。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人误会了
主要是虞洐这人,有时过于没分寸,把人心伤了还浑然不觉,顺带使他也跟着一起遭罪。
所以思来想去,陈燃准备登门拜访,和白臻榆谈一谈——他是真的挺想和对方交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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