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快地上前一步去夺尹琦手中的酒瓶,但对方实在抱得紧,眼见着谁要夺走就和谁拼命的架势,姚景本欲作罢,却听到这么番话
一时之间,手中力道没控制好,酒液摇晃出瓶,顷刻间溅上两人的衣服。
姚景拧眉,压根没时间去管这些,他近乎急迫地反问:“你说什么?我”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还单单是醉话而已?
而尹琦显然不具备处理他话语的大脑,自顾自地哼了声,继续道:“所以啊,虞洐都知道了,才才不会这么好心呢你就自求那什么多福,自己乖乖地回去吧!”
彻底堵死最后一丝幻想,姚景哑然地张合嘴,他与眼前的女性相识不过几个小时,可对方却轻而易举地看穿他心思。
原来所有以为的隐藏很好,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旁人都不需仔细观察就能瞧出端倪来
也是,如果他真能对待白臻榆能与对待他人相同
尹琦已经躺在桌子上,不自觉地松了抱酒瓶的力道,感觉不过一秒就能听到酒瓶撞击地面的闷响,好在有姚景眼疾手快地抢救,才让酒瓶幸免于难。
他身上湿哒哒的,还有红酒的醇香,但如果此时不处理,大概过几小时,他便会被人认成满身酒气的醉鬼了,身上的气味也会变得难闻至极。
而同样遭遇的尹琦大概是更在意这点,姚景出于照顾女士的想法,不可能真把尹琦扔在这,等服务生联系她的熟识来接,于是他坐在一旁,预约着清理服务,顺带着让服务生买条新衣服过来——以至于尹琦明日清醒时,还能有东西可以换。
姚景做完这一切,还未抬头,就看到尹琦从埋首状态苏醒,直挺挺地扬起头,但这次显然比刚才要不清醒些,也不知道把他当成谁了,反正数落意味很明显,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指名道姓地喊他名字。
“真是的你迟钝到必须将所有东西说清楚才可以”
除此之外,即使人尽皆知,也不行。
尹琦脑海中闪过白臻榆的脸和自己书中人物的话,又嘟囔些什么,便再度埋头深深睡去。
就是不行
她闭眼,头中重复的这句话音量十足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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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洐站在原地良久,后知后觉感受到冷。
其实此时的风并不大,而刺骨的凉意还要推迟几个月才能具象化。
这种感觉能称得上句矫情。
但他现在就是矫情,本来凝望背影这事能做出来,早就与矫情二字挂钩,也就没必要在“小事”上维持体面。
眼睛发胀地收回视线,虞洐眨眨眼睛, 觉得干涩。
他向来都是自我调节能力极强的人,发生什么都能维持镇定,表现得好像早就预料到般气定神闲。
实质上只是他情感寡淡,以至于连情绪都乏善可陈,带有公式化与模板化的敷衍。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算不算真情实感流露。
反正反正他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镇定自若,同样的心如止水。
在他母亲死的时候如此,在陈燃突然提出分手的时候如此,在他亲生父亲当着他面极近丑陋姿态之时仍是如此
他麻木着,就好像冷眼旁观,没有感情。
发生什么他都能承受,既然可以承受,不如好好冷静,保持理智解决问题,他一向这样劝自己,也一直如此做。
是是的尽管描述如此,但实际上与逃避并没有什么不同,稍微不一致的,就是他为后果还稍加了考量,并且妄图能维持住废墟最后的体面,除此之外的这些那些别无二致呢。
虞洐极缓极缓地抬步,他站在原地太久,腿也僵直,也正因为这样,他再次提步向前,就要比平日里慢一会,他这样想,换个角度来说,是否他恢复到平日,只需多些时间?
是这样吧?
他只需较平日多一点时间而已
第43章 处境
是的,只需要一点时日,生活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到正轨,再度变得平静。
虞洐像是终于看够空气,收回了视线,神情笼在莫名的情绪里,使得轮廓都不分明。
他尽量想让自己显得轻松,却不知怎的化为徒劳。早就习惯了的伎俩——无论欲盖弥彰还是掩耳盗铃,他一向是如此,若是伤口不致命,哪怕血肉模糊到可怖的程度,都可以用这两种方式遮掩过去。
是、是的,他一直这样做。
他把眼下这种情况当作一时失效,总之,不敢往肉眼可见的溃烂处扯,将视而不见贯彻到底。
虞洐笑着笑着,突然伸手抹了把脸,然而神情就像是锃亮玻璃上的一块污渍,随着他的动作,表情也被一并抹去,似笑非笑的,浑然不觉自己成为旁人随意望过来就能判定的倒霉蛋。
他木然地抿紧唇,瞳孔略微发散,黑黝黝如潭底,眼见着整个人就要被漩涡一并吞咽下去,连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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