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头疼,余光悄悄落在白臻榆侧脸,他见人神情肃穆,可仍然是好看得紧,就不由想得多些。
白臻榆这不爱说话的毛病不好,得改一改。他当然是没有资格多说些什么的,毕竟他非良人,注定是白臻榆的过客,白臻榆不对自己坦诚反倒是最好的,不然这点保护舍去了,该是多疼啊?
可之后要是遇到良人,白臻榆不争不抢的,什么都不说,虞洐觉得对方有够吃苦的,这多不招人疼?
要是不小心错过,可怎么才好?
虞洐不由自主地叹气,却不想自己这动静稍大,白臻榆和工作人员都一齐向他看来,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
虞洐被白臻榆清冷的目光看着,自觉占据对方视线一秒弥足珍贵,毕竟是分离时分,看一秒少一秒,所以大少爷心血来潮地想要回应期待,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他挑了下眉,显得十足漫不经心:“叹气而已,起太早了,有点困。”
刻意把话说得暧昧不清,任谁听了都觉得起早对应的熬夜,不是什么正经事。
虞洐余光扫到工作人员表情一僵,好笑似的摇摇头,却见白臻榆淡淡地扭过头,低眸看了眼表,声音很沉:
“那就快点吧,大家都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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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续其实并不繁琐,比起领结婚证要快很多。
只不过当时两人中有一人态度无所谓,另一人情绪微妙,场面过于复杂,现在两人应该算是达成共识。
虞洐借此说法,调整好心情,朝白臻榆笑:“嗯,是挺忙的,麻烦您快些。”
“喜欢”这事挺微妙的,搞清楚它特殊需要很长时间,如何表达出来也要细细筹备,尤其需要“两厢情愿”的好时机。虞洐想,他的确是好不容易剖开内心,把它弄得清楚了,敢于直面内心了,但实在是错过太久,回望过去,把人家那点心动都嗟磨干净,展望未来,余生实在没有机会。
所以现在就是要“不喜欢”,这事有些难办,但虞少爷深谙此道,就算这次情况稍微特殊点,但也该不难办到,刮骨疗毒这样残忍办法,尚且还有周期可言,不就是转变某种情感么?
他可以。
白臻榆没虞洐想得多。
抵御各种情绪最好的办法是麻木。这道理他很早就明白。
太宰治不是有句话么?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好在他最近心力交瘁,只觉得无论是多大的惊涛骇浪也不会又多余的动容了,所以面对虞洐,面对放下,他比自己想象的要从容得多
他想自己此刻应该庆幸。
庆幸三缄其口,不曾多流露出些什么,所以现在收拾残局尚且还算容易。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不知是不是真心话,可印在纸上,流传上千年的话,理应是要说一说的,若是灵验了呢?
是要各自欢喜的
白臻榆蜷起指尖,略微晃神。
“得偿所愿”这件事对他而言,到底是太难了,好在他意识到这点不算晚
手续真的办得很快,离婚证交到两人手里,盖戳留印,那层束缚似的关系就此剥离。
他和虞洐也就再无牵扯。白臻榆撑着椅子站起来,他匆匆把证件收回到口袋里,连一眼都不愿看,而想象中本该更洒脱的虞洐却仍坐在位置上,手攥着那张离婚证,一动也未动。
不过,他向来看不懂虞洐,也罢。
白臻榆也不再纠结要不要打声招呼,拉开椅子,准备直接走,却被虞洐握住手腕。
他皱起眉,回头望,却见着虞洐讪讪地把手放下,似乎自己都意外方才为什么会做出那举动。
虞洐不说,白臻榆也就不问,他镇定自若地抽回手,再度迈开了步子,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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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时,正好遇到阵风,凉意十足,把他腕间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温热彻底吹散了。
白臻榆脚步未停留,他神情缄默,叫了辆车就按照白昊那要求去公司。
他曾经处理过白氏事务,不过隔了几年,勉强能说一句“年代久远”。
眼下再度重新拾起来,还是从不用心根本扯不出什么关系的分公司开始,不算太难。
他读博期间,导师与s市某位位高权重者关系匪浅,而因导师对他看重,他也同那位见过几次面,正巧当时白氏在s市拓展市场,然而发展不算顺利,毕竟韩氏在s市盘踞,声名显赫,两相对垒显然不是理智做法。
白昊野心勃勃,字典里没有放弃两字,对于他而言竟然也算有了谈判的筹码。
和虞洐的婚约就是这么定下的,此后和白昊谈判多少也以此为基础。
其实就算有了那位大人物的关系,也并没其他人想象的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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