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继而短促地笑了声:“虞洐,你要真的有点良心,就别缠着臻榆了,他被你害得还不够么?”
白臻榆皱起眉。
他从来避免在公众场合谈及自己的私事,何况因虞洐而起的风波,对方已经在尽力减弱对他的影响——虞洐把事情闹得那样大,就算他不想看见和虞氏有关的消息,也难以屏蔽。
当然,倒也谈不上原谅。
面前的场景宛如在上演一场闹剧,白臻榆试图说些什么来阻止,却见着虞洐恍若未闻,目光钉在某处,他顺着对方视线去看——他依然扯着姚景的袖口。
白臻榆指尖微地蜷紧又松开,手腕稍微用力向下移动,牵住了姚景的手。
“你们”
虞洐把白臻榆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他艰涩地吐出两字,却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的确,他该问什么呢?
被突然牵住的姚景也是一愣,但没有犹豫,紧接着他便回握过去,两只手紧密地十指相扣在一起。
“我们在一起了。”
白臻榆没给虞洐任何逃避的余地,把事实直截了当地摆在人眼前。
“如你所见。”
既然他答应过姚景试试,这个既定事实就不会被其他任何而改变。
姚景现在的确同他是情侣关系,他也理应同对方站在一起。
“白臻榆,你不喜欢他。”
没想到白臻榆会这样坦诚,虞洐没有丝毫否认的想法,白臻榆不屑于撒谎,更何况这个谎言并无用处。
他抿起唇,心口处锐利的疼痛几乎要逼迫他佝偻脊背,于是他咬紧牙,终于在剖心的利刃之下,鲜血淋漓地抵挡一阵。
虞洐直视着面容平静的白臻榆,他能感受到口腔里的血腥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调道:“白臻榆,可你不喜欢他。”
“我可以喜欢。”,白臻榆淡然地掀起眼,将虞洐的失态尽收眼底,“并且你这样说话非常不礼貌,姚景和我是彼此选择,你应该向我的伴侣姚景道歉。”
“道歉?”
虞洐难以置信,他嗓音低哑,眼眶泛起红色:“白臻榆,那我呢?他是你选择的伴侣,你把我当什么了?”
虞洐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实在难看至极。但他已没有别的心绪去顾忌更多。
白臻榆怎么可以这样?
他明明才承认喜欢他,就不作数了么?
虞洐咬紧牙,眸色黯淡地看向白臻榆。
他能接受白臻榆拒绝他,是他做错了事,是他幼稚,是他不值得,但起码还能让他确定白臻榆喜欢他。
只要有这一份喜欢。
可是白臻榆说,他可以喜欢上姚景。
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不容置疑。
就像他能够轻易地爱上任何一个人,曾经的喜欢不作数,爱上的人也不算数,过往就是过往,宛如奔驰而过的列车,只会向前,而他遗留在最后,再无任何机会。
“虞洐,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白臻榆厌烦地侧过脸,他冷淡道:“你的喜欢对很多人说过,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要认真了?况且,你算什么”
“你不是最清楚么?”
他勾唇,眼底浮过凛冽的寒光:“商业联姻的对象,互不打扰的陌生人,哪一种你满意就选哪一种好了,倒是没必要在我这里要答案。”
说完,白臻榆扭头看向姚景,他朝人笑了下,语气稍微回暖些,面向虞洐的尖锐尽数收回去:“看来他是不会道歉了。那我们是现在离开,还是?”
姚景看出白臻榆眼神中的歉意,欲讽刺虞洐的话语就这样偃旗息鼓,他叹了口气:“走吧。”
得到回答,白臻榆立刻牵紧姚景的手,没有再看呆愣不语的虞洐一眼。
“我没有无理取闹我只是”
虞洐仓皇间低垂下眼睑——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挪动脚步,在即将抓住白臻榆袖口的瞬间,被姚景狠狠推搡了一把:“离他远点。”
右肩直直地撞向墙壁,虞洐听见令人牙酸的骨骼撞击声,难捱地阖闭眼睛,勉强把痛呼扼制在喉间。
顾不得从疼痛中缓过来,他快步走到白臻榆身边,不再冒犯地试图靠近,使不上劲的右手想从口袋里拿出东西,可实在是太疼了,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白臻榆。
拿出手表时,他指尖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用力地蜷起指尖又双手交叠捧着,才不至于让它掉在地上。
“白臻榆,我”
姚景下颚线绷紧,目光有些紧张地看着白臻榆侧脸,他想阻拦,可刚才将虞洐推开都没能做到,现在要是把虞洐的礼物砸在地上
而白臻榆终于停下脚步。
他神情冷冽,瞥过虞洐颤抖的手,视线没有丝毫停顿,落到虞洐欲言又止的脸上:“是赔礼道歉的么?”
“对”虞洐眼神明显亮了下,他抿唇解释,“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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