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董!发现大小姐!”
救援绳索从洞口抛下,换了迷彩服高帮靴的雇佣兵系好腰间环扣,拽着绳索呼啦直下,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眨眼便抵达洞底。
萧存见到萧矜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已经重度脱水,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精致漂亮的小脸满是血污,双眼半阖,浓密睫毛不住颤抖着,似厚重鸦羽覆下来,在眼下投射出两排浅浅的乌青阴影。
为什么有血?她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萧存从雇佣兵手里抱过她,清楚察觉到自己双手正因后怕而隐隐颤抖。他这双手沾过太多鲜血,铸过太多杀佞,此刻却必须拼命克制着,才能压制住心底恐惧引发的剧烈抖动。
他急急检查了一遍萧矜周身,没有发现出血点,高悬的心才稍微放下去一点。
又低头细细地凝视萧矜,这孩子天生就白,那种冷透清寂的白,像冬日落满断桥的初雪,像春寒料峭慢慢融化的冰霜,冒着寒气,远远看着便已十足地招人心疼。
头顶太阳直直照射下来,她更是白到了一种凄厉的境地,骨头细细的,皮肤薄薄的。小女孩子蜷缩在萧存两臂之间,显得愈发娇小,整个人都荏细伶仃起来。
不像是躺着,更像是片羽毛飘着,阳光刺目,这羽毛白得近乎透明,好似下一秒就能生生消散在萧存怀里。
萧存现年四十二岁,早年是万众敬仰说一不二的黑道太子爷,如今是声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军火巨鳄。他心狠手辣,冷面冷心,见过太多风浪,做过太多抉择,当然也无法避免地经历过太多失去。
他雷霆手腕,狠决杀伐,已然活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话。但是此刻这尊神话心头,却缓慢地涌现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矜矜……”他难以克制地唤她一声,“爹地来了,别怕……”
萧矜好像能听见他说话,单薄眼皮轻轻颤了一下,努力动了动干涸开裂的唇,那处好似被血色浸染过,明艳秾丽,渗出诱人至极的红。
“等等,还有一个孩子。”
“表少爷!表少爷也在。”
“表少爷受伤了,准备急救。”
但是萧存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萧逸会被雇佣兵救上来,接受最专业的治疗。他只在乎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孩子——
他的亲生骨肉,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人精,说话做事对极了他的胃口。
明明出发前还赖在自己怀里撒娇,如今却虚弱成了这般模样,萧存捏着萧矜细幼的手腕,指腹轻轻按了一下,皮肤立即陷下去一块浅浅的坑,久久不能回弹。
他心疼至极。
前往医院途中,萧存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萧矜,目光再次触及她的唇,轻微翕动着,好像要说话。萧存低头,耳朵贴近萧矜,这才模模糊糊地听到,她一直喃喃着:“爹地,别怪……爹地……”
她知道他来了。
萧存赶紧轻声安抚:“不怪你,不怪你,爹地怎么会怪你,矜矜别怕,爹地在这里。”
世人皆道萧存无情,可他垂向她的目光,最是情意深重。
迷迷糊糊间萧矜好像笑了一下,其实她想说的是别怪萧逸,别怪学校,可是她好累,没有力气纠正了。没关系,她现在要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之后再好好地同爹地讲,毕竟爹地,永远都不忍心责备她。
脱离危险后,我听说爹地私下向匡提科和警局都表达了衷心感谢,具体什么形式不清楚,只知道最初传闻版本里,称爹地一开始想给匡提科捐赠几架豪华配置的私人飞机,因为他看到fbi配备的专机太简陋了,探员坐着这玩意儿全美各地飞来飞去未免太遭罪。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手下都说萧董你有胆子捐,人家fbi没胆子收。
罪名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不当接受商人捐赠案,到时候内部调查起来,相关人员全部停职,你这到底是感谢呢还是泄愤呢?
捐飞机一事遂作罢,爹地扭头给香港和美国两所学校分别捐了两栋楼。
这桩失踪闹得沸沸扬扬,爹地声势浩荡入境美国,到头来却是虚惊一场。
我深觉丢人,终日躲在萧家私人医院里谢绝一切访客。身体恢复后,又在家躲了整整一周不肯去上学,因为全校同学都知道我乱跑掉进坑里出不来,爹地亲自到美国把我从坑里提溜回了香港。
这个版本是连月在电话里大笑着讲给我听的,她笑得直打嗝,末了还不忘揶揄我一句:“萧矜,你真的掉坑里了?”
我黑着脸挂上电话,咬牙恨恨,大家闺秀礼仪荡然无存。
想想都快崩溃了,但是我不能怪自己,矜矜怎么会有错呢!只能扭头去怪爹地,哪有人会因为自己女儿贪玩跑丢了,亲自把美国fbi高层威胁一顿的啊,你毫不讲理啊爹地!
于是当晚爹地再度来到我房间,美名其曰安抚我受伤的小心灵时,我鼓鼓囊囊地嘟起嘴巴,娇声抱怨道:“爹地你真讨厌,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啊。”
“讨厌爹地呀?”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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