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曲凝兮想起一件事?。
东隆国的使臣,前段时间?就向陛下提出告辞。
他们来大桓逗留了一两个月,见?识不少,收获颇丰,想在?年?前赶回?去,马上?就是冬季,路上?恐难行。
天庆帝批准了他们的归去,还?安排了礼部的人相送。
曲凝兮不太确定,是不是今日启辰?
她眼睫轻颤,一抬眸,正好撞入了裴应霄那深如渊海的墨色眼瞳之?中。
“小?晚瑜一直很聪明,”他笑道:“孤半道拦截了木仓幸,将人扣下了。”
这就是他下午离场,去做的事?情。
“殿下……”曲凝兮没想到他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做没事?么?木仓幸是代表东隆国的使臣,身系两国和平。
东隆国求和之?后?,每年?献上?诸多贡品,哪怕大桓对他们恨得?牙痒痒,明面上?还?是接受了。
就算讨厌木仓幸此人,也要顾全大局,以礼相待。
“无?事?,”裴应霄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不会影响任何。”
他敛下眼睫,道:“在?出发前夕,木仓幸鼻鼽复发,太医说他肺脏感寒,脑冷肾,导致鼻干鼻痒,用药期间?需得?白巾覆面,断绝粉尘。”
鼻鼽,这个小?毛病,不少人有,曲凝兮记得?孙嬷嬷偶尔也会犯。
木仓幸身为主使官,不好随便因为一人缘故更改队伍行程,所以不会因为小?毛病就延迟归期。
那他……曲凝兮才见?过裴应霄的替身,很快就有所联想。
她觉得?他很大胆,“殿下莫不是把人偷了出来?”
把真正的木仓幸带走,替换一个易容之?人,有映楚在?,这一点可以做到。
而且为了不露馅,还?提前让木仓幸的鼻鼽复发,借用这个缘由,白巾覆面,杜绝他和身边人的过多接触。
这简直是堪称缜密的步骤,一环扣一环,替身那人也不需要长时间?潜伏在?使臣队伍,只要离开尚京,走远一点,随时可以安排木仓幸的‘暴毙’。
到时成功脱身,无?从追寻。
而且就算万一,替身露馅了,裴应霄安排的定然是会武之?人,他可以逃走。
再做最坏打算,替身被捉拿,也很难怀疑到太子身上?,他在?戏园里有诸多人证。
“小?晚瑜怎能说孤偷人呢?”裴应霄并没有否认,他淡淡道:“踏入大桓地界,就别想走了。”
这一刻,曲凝兮笃定,他心情不好,不是她的错觉。
裴应霄绝不是情绪外泄之?人,相反,他把真正的自己?深藏起来,无?人察觉。
但?今天,她不知道是什么,黑压压的将他包裹吞没,就连他浅淡的笑意,都透出凉丝丝的意味来。
“殿下,你?想喝酒就喝吧。”
曲凝兮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替他斟酒。
素手纤纤,肤如凝脂,裴应霄看着她的动作,食指轻按着自己?的泪痣,道:“这怎么够呢,一醉解千愁,是最无?用的。”
“殿下心绪不虞,想怎么做?”曲凝兮配合问道。
他笑眯眯的,目不斜视:“孤想今晚去掳了你?。”
“?”
在?七里醉用了饭,曲凝兮就被裴应霄送回?安永侯府,规规矩矩的,两人甚至都没同车。
曲凝兮心里记挂着他说要来寻她的话,很难平静,拒绝也是无?效。
她拿不准裴应霄想做什么,对方?神通广大,进出侯府就如同自家后?院。
回?家后?,她换下衣裳,立即去了胡老夫人院子里,回?报她和太子外出半日一事?。
曲辕成和周氏早就得?知此事?,这会儿也在?老太太那儿,自然得?听一听。
曲凝兮平白直述,就说他们去了戏园,然后?去吃饭,过程中太子温和有礼,并没有多说其?他。
有丫鬟和婆婆在?一侧陪同,两人不曾单独共处一室过。
哪怕是用餐时,孙嬷嬷也能瞥见?他们的身影。
周氏闻言,不由纳闷:“你?说这位太子,当真是好脾气,跟二皇子属实不像。”
“都不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能一样吗?”曲辕成哼声道:“谁知好脾气是不是装出来?”
“那他未免也装得?太久了,十年?如一日。”老太太接过话茬:“二皇子就是装都不乐意,他统共来过几回?侯府?”
她多少有些介意,这个外孙越发没有把外祖家放在?眼里。
此前行事?才会那样无?所顾忌。
要不是亲缘关系在?这绑着,和太子比起来,真该扔了!
皇后?有什么好纳闷的,大臣们为何拥护太子,不仅他嫡长,其?他方?面难道没有加分?么?
曲凝兮并不参与评价二皇子,他们还?不知道呢,二皇子在?守皇陵时,面对一群皇室祖宗,就敢派人对自己?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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