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畏这个皇帝也就成了个空壳子。
燕无畏和郦延良的权利斗争还在继续,像是有意要与朝臣作对,在风口浪尖的时刻,他晋了她为颐嫔。
燕无畏和郦延良不合的消息,正中她下怀。而在这一切顺遂的当中,又出现了一桩意外。
她怀孕了。
曾经她也想过母凭子贵这个可能性,可当她太医诊出她的喜脉时,她浑身的血液便凉透了,她愕然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太医以为她太过惊喜,以至于目瞪口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恭喜颐嫔娘娘,你有喜了。”
这下,不仅她僵住了,连仲夏一干宫女,心头也拔凉了起来。
还是春桃先反应了过来,给太医偷偷塞了一块银锭子,要他先帮忙隐瞒不表,便把他送出永熹宫。
“主子……”
她脸上不见一丝血色,慢慢缓过神来,掌心抚上小腹,抿紧了唇道:“这个孩子,留不得。”
她要复仇夺权,不能给自己留下软肋,她也不想,与仇人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
况且,孩子无辜,如果一出生就注定被仇恨裹挟,那还不如现在就果断了结了他。
仲夏压低声线劝道,“奴婢知道公主的决心,可是,那毕竟是你肚里的一块肉,若是出了差池,那你的身子说不定也……”
忍冬也附和道,“正是呢,公主不妨再想想再决定也不迟啊,万一……肚子里是个哥儿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你们若是我,会选择生下仇人的儿子吗?”
话一出口,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大家又缅怀起秋心来,一时同仇敌忾,谁也不敢再劝了。
未几,还是春桃率先开口道,“奴婢和直殿监的柳明公公有些交情,要不奴婢去求他帮忙弄点药吧,趁眼下月份还小,还容易些,伤害也小些……”
她和柳明,可不是有些交情那么简单,而是结为对食。这个嘉月自然也知情,因此,柳明也算是半个她的人,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多一个人知道,也就多一分危险。
嘉月冷静下来,嘱咐道,“都不许轻举妄动,免得落了别人的眼,那就不好了。”
也是,如今公主正受荣宠,若是皇上知道了她强行落胎,恐怕第一个就得撕了她,如今的公主身后没有谁能倚仗,自然得愈加谨慎行事才对。
嘉月忖了忖,又想起一道一石二鸟的计策,当下便摇手招春桃过来,凑到她耳边叮咛了几句,春桃边听边点头,等她吩咐完,便忙不迭跑出了永熹宫。
待春桃一走,她脸上也重新展露出笑容,“来,快给我寻件最好看的裳裙,再给我施点脂粉,等午休时分一过,我就去珮禹宫面见皇后。”
两人寻出了几套衣裳,都被她嫌太过素净,最后忍冬捧出了一条石榴红的如意云纹百鸟裙,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打了个响指道,“就这个了。”
于是换了衣裳,盛装艳抹了一番,这才施施然往珮禹宫走去。
这厢,穆皇后午睡刚起,还没梳头,便听到颐嫔到了。
往常嘉月要是这个时候来,必定要亲自侍奉她梳头以示忠心的,于是她没多想,便叫她进了寝殿。
怎知她进门后,只遥遥给她欠身请了安,便不再动作了,穆皇后满腹疑虑地回过身来,见她花枝招展,容光四射,不禁暗暗攒起了眉心。
嘉月只当没见过穆皇后那张快要耷拉到下巴的嘴,抽出一条雪帕掩在唇边笑道:“嫔妾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
穆皇后见她满心的愉悦都写在了脸上,心下愈加狐疑了,她眉锋动了动,问:“何事?”
嘉月作势扶了扶发鬓道,“嫔妾这段时日总是食欲不佳,还以为是肠胃不适,上半晌太医来看过了,竟说嫔妾有了喜脉。嫔妾一时喜不自胜,来不及告诉别人呢,便要第一个把这大喜事告知了娘娘啊……”
轰的一声,犹如一声惊雷在穆皇后耳边滚过,震得她脑袋嗡嗡的响。
穆皇后愣了一瞬,这才将信将疑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有了?”
嘉月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尚还平坦的小腹,怪声怪气道:“嫔妾不敢扯谎,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呀,也不知怎的,嫔妾最近这腰也有些酸……”
穆皇后见她浓妆艳抹,恃宠而骄的模样,分明就是在炫耀,她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当!
如今的她,备受荣宠,若是诞下了皇子……
嘉月察觉出穆皇后所想,便继续道,“嫔妾早就说过,嫔妾和娘娘是一心的,嫔妾的孩儿,还要叫娘娘一声母后呢。”
这话一句句简直是戳到了穆皇后的肺管子里,她气得几欲吐血,却不得不堆出笑意来,“这可是大喜事啊,皇上知道了,还指不定多快活呢!”
嘉月却绞着帕子欲言又止了一番,才缓声道,“其实臣妾今日来,还有一桩事要恳请娘娘,听说前三月胎象不稳,最容易滑胎,臣妾怕滢嫔之事又重现,还请娘娘帮臣妾瞒过这头三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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