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利,嘉月便让太仆直接将车停到了中山寺门口。
马车平稳地停下,太仆取出了落脚凳放在车辕下,对着门帘内敬重地喊了一声,“大娘子,中山寺到了,请您下车吧。”
俄而门帘微动,春桃搀扶着嘉月下车,仲夏则提着一篮子果品跟着跳下车辕。
“你不必跟着了,就在这等着吧。”嘉悦淡淡的说道。
太仆不敢抬头,只盯着地上的方寸之地看。
嘉悦抬脚转入寺内,没想到一阵风吹过,幕篱上的轻纱骤然被拂了开来,露出了石榴红的裙裾,如焚烧的烈火恣意地落入太仆的眼里。
太仆瞳孔晃了一下,心头已掀起惊涛,他是崇临元年入仕,至今未见太后穿着艳色,眼下传言太后和摄政王有私情,今日她如此盛装打扮,很难不让人怀疑上香祈福是假,趁此机会幽会他人才是真。
不过他虽然惊骇,脸上到底不敢显露半分,只垂着头应喏,余光见那抹身影已迈入了恢宏肃穆的寺内,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嘉月一入寺门,转头就将幕篱取下交给了春桃,那一张明艳四射的脸便这么赤?裸?裸地露了出来。
时下风气到还算开放,大街上有不少抛头露脸的贵女,每逢节令,以烧香祈福为由头出门游玩的,更不在少数。
是以,当她露了脸,便受到了不少目光的洗礼。
男子们是仰慕得挪不开眼,相比之下,女子的目光则含蓄许多,想看又不敢直视,只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当然,这些眼光不全都是善意,她们经过一对母女的时候,便听那个母亲低声教导她的女儿,“做女子的应当恪守本分,贤良淑德,容貌再好也会凋零,是最不值一提的,懂吗?”
那女子不过十三四岁,见嘉月越走越近,便不自觉的向她投来崇拜的眼光,母亲见他不回话,又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她才回过神来,却是否定了她的话:“阿娘此话有些偏见,为何女子就该恪守本分,而男子却不用呢?容貌虽然会凋零,可至少姹紫嫣红盛放过,不是比什么都没有强吗?”
那母亲被怼得无言以对,扯了扯嘴角道:“你总是看那些闲书,心气比天还高,你倒是说说读了这么多书,能有何用?难道你能科考入仕?”
少女一时气结,跺了跺脚,没说话。
嘉月扭过头来,朝她绽放了笑意,“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呢?”
少女也立刻展开了笑颜,点了点头道:“娘子说的甚是。”
“你叫什么名字?”嘉月问道。
少女对上她的眼,不疾不徐道,“妾蔡氏,家里行九,大家唤作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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