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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星宿的布局看起来霎是眼熟。
这是……陈国的东西?
她盯着看太久了,连元君白要换笔都不曾发现,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顿,问:“你可是识得这个东西?”
班馥回神,抬眸一笑,嘴角甜甜的酒窝露出来:“好像曾经见过,可是陈国之物?”
陈国星宿图不是什么大秘密,以离国太子之能,必然能查探到。她方才失神太久,这会儿自然没必要说谎,否则更显心虚。
“确是陈国之物。”元君白搁下笔,“你是鄞国人,怎会识得陈国之物?”
班馥想了想,小心地措辞:“回殿下,臣女自幼没了双亲,小时候曾跟着难民流浪过一段时日,别说陈国了,离国也是来过的。说来也不怕殿下笑话,那时食不果腹,曾偷过陈国一位大人的荷包,荷包夹层里便绣了这副星宿图。”
元君白点了点头:“你在陈国待了多久?”
“两年多。”班馥面不改色地撒谎,“也不算太久,后来我被这位大人抓到,要我赔钱,我没钱,因有几分姿色,便被他发卖了出去,以身抵债,辗转到了鄞国。本要送到鄞国丞相府中做妾,幸逢离国朝拜会,我又被人相中,送到了这里。”
这些敬献到离国的美人,大多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郡主,不过是被安了个名头,抬高身价,以期用美貌获取君心罢了。
像安诗雨那样放着好好郡主不做,偏要捧着一颗痴心来凑热闹的,实在是少见。
这些道理,大家心照不宣。
元君白还没见过,一上来,就如此坦然将自个儿身世剖个一清二楚的。他温声道:“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班馥摇头,下意识甜言蜜语地哄人,“殿下供我吃饱穿暖,还不用干伺候人的体力活,神仙一样的日子。不对,神仙也没我快活,毕竟不能时时见到殿下这样的美人!”
“美人?”元君白嘴角微弯,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
……完蛋。
她这一高兴就没把门的马屁精属性。
这下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殿下,我错了。”
班馥脸红了红,两片薄唇内卷,作闭口状。
她微微低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绯红如霞的脸颊。
因她抿着唇,两颊可爱的酒窝就露了出来,愈发显得甜美娇憨。
元君白的目光从她脸上挪开,重新提笔,继续批阅。
“会说陈国话吗?”他冷不丁地问。
怎么就绕不开陈国了呢?难道他怀疑我的身份了?
班馥抬头瞄了他一眼,小声道:“会。”
元君白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她被蛊毒折磨过的身体本就疲惫,方才心弦又一直紧绷着,这会儿他不再跟她说话,周遭安静起来,人就容易犯困。
眼皮子耷拉着,仿佛有千斤之重。
男人淡淡的冷香仿佛驱散了胸口的闷痛之感。
太舒服了……
这是她彻底昏睡前的唯一感受。
*
再次睁眼,天光大亮。
阳光从窗棂洒入,细尘飞舞。
她又闭上眼睛,舒服得伸了一个懒腰,被子软软的,蹭在脸上的面料又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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