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如海浪拍打窗户,发出“啪”地摇晃之声时,元君白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他的眸色幽深,神色冷漠。
他撑坐起身,第一件事是低头去看自己手上是否有银针及锁链,第二件事,是终于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会呼吸的人。
他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伏低身子,借着月光辨认着她的面容。
他的手抬高,轻锁在班馥脖颈,眼眸微眯。
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留她一命?
毕竟,这个女子是第一个不害怕他的人,实在有些有趣。
可是骨子里的嗜血因子疯狂在躁动,他的手一点点收紧,许是他的掌心温度偏低,女孩儿不适地皱紧眉头,如深坠梦境般低声告饶:“义父,我再也不敢了……”
元君白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懒懒松开了手,用指尖抹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痕,放到口中轻含了一下。
……
*
班馥自梦魇中惊醒,后背湿了一片冷汗。
她在黑暗中缓缓眨了下眼,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声。转头去寻身边人,却见身侧空荡荡。
班馥坐起来,被冷风吹得一激灵。
她下意识转头去寻风涌入的地方。
只见窗户大开,细雨如织,窗前站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这一幕似曾相识,几乎马上就与记忆中竹屋里的背影重叠。
班馥刚刚放松下的脊背骤然又紧绷起来。
……下雨了。
可是是小雨,之前他也试过在雨天过来找她,照理说,不该对他有影响才对。
班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滑下床,轻声唤道:“殿下,夜里风冷,小心受凉。”
男人闭目,感受着细密地扑打在脸上的雨。
班馥等了一下,没有听到回应。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靠近,又在距离他有三步之距地方停下来。
“……殿下,您想喝酒吗?”
男人低笑一声,手撑在窗边,肩膀都在抖动。他骤然回首,如鹰一般的眼眸锁住她,懒声说:“孤要喝五十年的女儿红。”
“……五十年?!”
比她命都长,大半夜的上哪儿找去?
元君白眯了眯眼:“怎么?一坛酒换你一条命,难道不值?”
许是他声音多少让她有熟悉之感,诡异可怖的氛围霎时消了大半。班馥扫了他一眼,嘀嘀咕咕:“一张脸,两个性格,怎么这个这么难伺候。”
“编排孤什么呢?仔细你的舌头。”
班馥换了张笑脸:“……我说我这就去帮殿下找,殿下稍后。”
她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鼓起勇气越过他,直接“砰”地将窗户拉上了。
元君白眸光冷冷地盯着她。
班馥尽量无视他的臭脸,笑出甜甜的酒窝:“殿下,身子要紧,勿受凉。”
说完,她就快步溜了出去。
似今夜这般太子留宿,朝云会在偏殿守夜,听到她开门的声响连忙起身侯等着。班馥问她:“泰安何在?”
朝云见她神情严肃,怔怔地应:“在另一侧偏殿守着呢,殿下可是有吩咐?”
班馥想了想,说:“你去帮我叫他起来,就说下雨了,殿下突然想喝酒,若是能找到陈年女儿红就拿过来,若是实在没有,找他日常喝习惯的也行。”
朝云心道殿下不爱喝酒啊。
班馥却没有空解答她的疑虑,只是催她快些去。朝云应了,连忙去了。
泰安手脚也是麻利,只等了一炷香的时辰就找来了一坛女儿红,还另有一些其他的酒。
班馥抱在怀里,吩咐朝云不必守着了,这里留泰安一人即可。
泰安有些担心:“昭训,可要通知楚大人?”
“先别惊动别人。”班馥道,“我先看看能不能把他灌醉。”
泰安刚想说殿下酒量实则不错,一般很难灌醉,以往醉的时候大多是装的。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班馥就关门进去了。
元君白手持一盏烛台,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看她屋内的东西,班馥将酒放到桌上,不满地说:“殿下,酒来了。您怎么能随意翻找女儿家的东西呢?”
元君白嗤笑一声:“这东宫里哪样东西不是孤的?”他审视一般地上下扫她一眼,“包括你的人。”
班馥:“……”
他眼里流露出的嫌弃是怎么回事?
班馥皮笑肉不笑地问:“……殿下,您还喝酒吗?”
元君白信步走过来,让班馥将酒坛打开。
扑鼻的酒香溢出来,他举到鼻端闻了闻,哐地一下扔回桌面,淡声说:“这就是五十年的女儿红?你当孤是三岁小孩?”
酒坛晃荡了下,酒液溅了些许出来。
班馥急忙扶稳酒坛,悠悠然看他一眼:“殿下,这大半夜的,能找到这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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